小孩垂着的脑袋抬起来,刚刚哭过的眼睛跟小兔子一样红红的,一张口还带着哭音,“姐。”南溪一愣,才注意到今天陈北海居然开始喊她姐了,他之前可是任凭她怎么哄都不愿意叫的。南溪心下高兴,将热腾腾的汉堡拆开递到小孩手上,问他:“为什么不开心?”陈北海不说话。南溪笑笑,“好,那姐换个问法,你是觉得自己刚才做错了?”陈北海认真想了想,坚决摇了摇头,“不,他们两个经常合起伙来欺负班里的同学,虽然每次被老师发现了都会向被他们欺负过的同学道歉,但是老师一不在他们会继续欺负那些同学,所以他们的道歉没用,就应该打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南溪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是她弟弟,分析的很到位,“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呢?”陈北海抿抿唇,有些难过:“今天的事老师一定会告诉爸妈,爸妈知道了会伤心的。”想到爸爸妈妈平时工作已经那么累了,还要因为他的事cao心,甚至被老师责问,陈北海小小的心脏就跟被人揪起来一样,难受死了,所以连他喜欢的汉堡也没心思吃了。哦,原来是这样啊。南溪探身敲了一下陈北海的头,“放心吧,这次爸妈不会怪你的,我一会就打电话跟他们把事情讲清楚,他们肯定会理解的。”陈北海有些怀疑,“真的?”南溪将鸡米花也给陈北海拆开,放到他手边,点了点他的鼻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陈北海一想,还真是,自从南溪变了之后,她从来没有骗过他。一想开,陈北海的胃口瞬间好了,“啊呜”咬了一口手里香喷喷的汉堡,幸福地眯起眼睛。与此同时,在深圳这边连轴转忙了好些天的陈水生和马芸终于能稍微歇下了。因为元旦的关系,最近水果店生意非常好。再加上陈水生把缤纷水果杯的生意拓展到了周围写字楼里,平日里本来就够忙了,这几天又加上企业客户搞元旦庆祝活动,要的缤纷水果杯量大,两个人忙的连觉都睡不上。昨天好不容易将最后一单送完,夫妻两闷着被子呼呼大睡,因此错过了陈北海学校老师的电话。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学校老师再打来电话,陈水生和马芸才知道陈北海学校的事。打来电话的老师很客气,说南溪已经去学校解决了,陈北海也没有错,他们就是例行通知一下家长,让家长不要担心。挂了电话,马芸捶着连续忙了几天挺直不了的腰,忍不住抱怨:“这些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不就是小孩子间打闹一下嘛,认个错道个歉就行了,非搞这么大,到时候老师记恨因此不好好教小海了怎么办,哎,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宋老师送份礼表示一下?”
自从接了学校电话后,陈水生就没有说话。他想抽烟,结果一摸口袋发现是空的,才想起来为了攒钱买房他早就把烟给戒了。身旁马芸的絮絮叨叨让陈水生心烦,他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难得大声朝马芸说话,“孩子错了么你就让孩子认错,做错了才要道歉,没错道什么歉。”马芸一愣,被陈水生大声说话给吓了一跳。狭小的水果店湿热又沉闷,陈水生干脆出了水果店,站在路边透气,不禁想到自己小时候的事。他初中时住校,一个宿舍大通铺睡了十几个孩子,有一次宿舍里有人丢了一瓶水果罐头,老师知道后将丢罐头那段时间里正好在宿舍的学生叫了出来,加上他一共3个人。被叫出来的3个人里面他的家境是最差的,所以老师自然就怀疑水果罐头是他偷拿的。他并没有偷水果罐头,所以他当然不会承认。后来老师就叫了家长,当时他委屈又心酸,眼巴巴等着家里大人来了给他做主。后来他父亲来了,还带了一兜水果罐头。他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他父亲一见他二话不说就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要不是周围老师拦着,他恐怕要被自己父亲打死。他的父亲除了一见面打他,全程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根本不问他有没有偷同学的罐头。最后他父亲打完他将那兜水果罐头赔给了丢了罐头的同学就回去了。于是他成了偷同学东西的小偷。最后因为受不了老师同学异样的目光,他早早辍学上社会打工。陈水生永远都忘不了那顿打,为此他很少回家,就是他父亲死的时候也没有特别难过,他想他应该是从学校那次事后对父亲失望的。现在同样的事发生在他的孩子身上,陈水生知道马芸说的是最不得罪老师又最省事的办法,但是他就是不想那么做。错的又不是他家的孩子,为什么要道歉认错。为什么?凭什么!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晚上, 南溪专门给陈水生和马芸打了电话,向他们详细解释了白天陈北海学校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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