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喜气洋洋的人里唯一脸僵掉的人。
老天作证,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接着就是大年三十了,除夕夜家家团圆,阖家欢乐,凤宁县每户几乎都开着电视把春晚当背景音乐,时不时就被烟花炸得听不见。
江榄在露天的院子里看烟花还不够,跑到二楼阳台上,点开了视频录制,在绚烂缤纷的烟花炸开在夜空中时凑近镜头,怕江枝听不清,大声喊道:“哥!除夕快乐!你看,好漂亮的烟花!”
江枝此时正在隔壁四伯家,四伯娘可怜他去年爷爷去世,今年就只有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不好年,把他叫过去一块吃了年夜饭,现在正是刚吃完多坐会儿的时候。
他拿过手机,看到江榄给他发了个视频,看封面是放烟花,就点开来看了,四伯娘坐在他旁边,也凑近来看,还夸道:“哪个拍的啊这是,拍得挺好看。”
没想到话音落下一秒后,江榄的声音就出现了:“哥!除夕快乐!你看……”江枝急忙按音量键把手机彻底静音了,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
四伯娘看他一通狂按,不解地问:“怎么了?干嘛把声音关了,这不是你弟弟么听他喊的?”
江枝面对她的疑问,局促地解释道:“是,就是觉得有点尴尬。”
“嗐!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四伯娘觉得好笑似的,还转头去和四伯分享,“你看现在这些娃儿,心思好多噢!”
啊?
只是有种外放别人发给自己的语音一样的尴尬,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很多心思了啊?
还是四伯娘厉害啊,不仅把他的尴尬扩而大之,还广而告之,江枝都快流汗了。
没想到四伯也不遑多让,紧跟其后,打趣江枝道:“哎唷,那还是你弟弟!要是你女朋友,你怕是要怎么样喔哈哈哈哈哈!”
江枝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不知道为什么,四伯的话落在他耳朵里,尴尬之外好像还又多了一些羞耻。
四伯娘倒像被突然提醒了什么一样,敲了一下江枝的手肘,问道:“对哦,你是不是快大学毕业了,怕有女朋友了哇?”
江枝用力摇了摇头,给自己鼓劲似的,回答没有。
“咦~怕不会吧,你这个外形,咋可能没谈噢。”四伯娘感觉下一秒都要化身红娘给他介绍对象了,忽然话锋一转,又指向了他的手机,“你要是有女朋友,我估计这个视频就是她发给你的了。”
四伯在一旁表示赞同,并且再次紧随其后:“那他怕更加不好意思喔!”
江枝表面干笑两声,内心其实已经崩溃了:四伯四伯娘!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江枝从四伯家回去后就直接上二楼了。江榄前几天刚走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吃饭和做事忽然都变成了一个人,转头找不到人说话,晚上睡觉也不用给另一个人留门,被子里的温度也没有第二个人的了。
这样过了几天后,他渐渐地又找回了以前一个人的感觉,反应过来江榄在的那几天才是特殊的例外,就像突如其来的一场雨,一阵风,总会过去的,只有始终生活在这里的人才会一直在这里。
他背靠在床上,外面是除夕的夜晚,天刚擦黑家家团圆饭时满是鞭炮声,现在则是火炮和烟花比较多,时不时就有哪家在放,一时半会儿睡不了。
从四伯家出来,他才拿出手机回了江榄一句除夕快乐。现在反正睡不着,他点开微信又看了看,确定江榄没有发新的消息。
放烟花的视频还在聊天界面,他看见后想着刚刚也没看完,就点开了再看一遍。一开始是静音,怎么看都怪不对味的,开了声音后配着画面才感觉对了。
明明此时只有江枝一个人了,他却感觉自己在紧张什么似的,不由自主地就屏住了呼吸,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心跳会格外明显,当视频里几簇烟花接连蹿上天一起炸开铺满夜空时,江榄明显是贴着镜头录的声音传出来,江枝的心跳突然无从遮掩地跳得很快。
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慌乱地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外面不知道哪家的烟花乍起,终究比不过江枝自己的心跳声距离更近,听起来更响更惊天动地。
他怨恼自己,反手搭上额头,凸起的指骨砸下来,恨不得砸痛敲醒自己,以平息心中涌动的情绪,虽然不能完全分辨,但他知道无论它们是什么,都是不应该出现的。
就在这时,被扔到一旁的手机却在窗外的一片热闹里,微弱地响起一点声音。
江枝把手从额头上拿下来,去够手机,举到眼前,发现是江榄打过来的视频电话,他一下就坐起来了,大拇指都快按上绿色的接听了,又犹豫了。
他现在不想见到江榄,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即使按照惯例很多时候是江榄在找话说,他也怕此刻的自己会拙于应对。
最后等到电话自动挂掉了,他也没按下去。几天前那个义正辞严把江榄骂得狗血淋头的江枝好像消失了一样,现在这个连电话都犹豫着不敢接的江枝,他自己也觉得陌生。
初中的时候,江华明有时和大伯打电话,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