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冷风怒吼着刮进老旧面包车。
门开的那一瞬间,蛇群突然迅疾般扑向后头的杨骈与秦闻,仿佛要作最后的生死一战。
“快点上车!”纪乔扭头转向四周尝试找出点什么武器,无果。
最后还是他一把抓过小蛇就向杨骈那边扔去,恍惚中他好像还能看见半空那抹银色愕然睁大了墨绿蛇瞳。
没有人注意到,银蛇在缚到杨骈颈上那刻,原先坐在窗边拨弄腕上银饰的应玄行猛然站了起来,那双异色瞳覆上薄薄一层怒意,他回身作势要立即下车。
应玄行才出去,正巧撞到刚从车门迈上来的纪乔,下一瞬还有跌跌撞撞跳进来的杨骈。
秦闻负责断后,他用尽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力气关上车门,那刻整辆车都震了一阵很长的余波。车门缝还掉下来一个淌着血的蛇头,它深红的眼瞳大睁着滚落到应玄行的苗服下摆。
这蛇估计是想在关门的一刹那挤进来,却没有想到速度还是不够快。
应玄行俯腰接过爬向他的银竹,祁瑶急忙检查他们有没有受伤的地方,秦闻和杨骈失力般坐倒在地喘气,额头满是冷汗。祁瑶见他们明面上都没有什么大碍,也如释重负地舒口气。
尼古丁的味道从驾驶座弥漫,老陈朝满是烟头的小垃圾桶又续了枚,叼着新烟发动了车。
雨滴滴答答拍在雾气朦胧的窗,面包车摇摇晃晃又往前开,当前已经隐隐可见苗寨阔大的雏形。
秦闻摆着手,大大呼吸着空气,“这次……这次真的,我回学校得和他们吹一辈子。人蛇大战,victory!”
祁瑶正要揶揄秦闻几句,视线转了转,留意到旁边的纪乔。
从上车到现在,他一言不发,只是垂头以手按着右臂,比起可能是在揉按,更像是在捂住什么。
祁瑶咂摸出不对劲,刚要靠过去问,就有人更快地略过她,径直攥住了纪乔的手腕,她愣愣转头。应玄行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纪乔却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力气很大,但好像还是在收敛,“别捂着,把手松开。”
纪乔只好讪讪收了手,随即听到祁瑶不敢置信的抽气声。
就见那只肤色苍白的手臂上有两道小血洞,因为没有东西挡住,现在正往外渗着深红的血。而受伤的人低低辩驳道,“快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哪里突然蹦出来的毒蛇。”
其他人不由想起应玄行不久前说的那句话——这种蛇,剧毒,被咬了6个小时之内就得打血清。
祁瑶扭头问老陈,“司机,现在绕路回医院要多久?”
老陈像是听到笑话,“这个天气能开进寨子已经不容易了,现在你告诉老子要原路返回?放屁。”
“我艹。”秦闻忍无可忍,站起来就大有一副要打架的意思,“死人了你负责吗?你t还有没有良心啊。”
祁瑶拧眉拉他坐下。
“闭嘴。”应玄行只抬眼扫了他们一圈,带着警告意味。
秦闻欲言又止,嘴巴张合间就见应玄行捡起那个死不瞑目的蛇头,握拳捏紧,还带着余温的蛇血就顺着应玄行掌心的纹理滴在纪乔伤口上。
等血流干了,他扔垃圾一样随便丢弃了干瘪的蛇头,腾出干净的手牵着纪乔回座位,温声安抚道,“玄斓的血能缓解它们自己的毒的发作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回到寨子,寨里有能解毒的草药。”
“你不会有事的,信我。”
如此,秦闻也不好再说什么。
祁瑶忙翻包找出消毒用品和纱布递过去,应玄行就用它们替纪乔进行简单的消毒包扎。
翻过提心吊胆的一页,大家都筋疲力尽,坐定后不由安静下来。杨骈抵着车窗睡觉,秦闻打了个哈欠,祁瑶忙碌地回短信,纪乔则只能乖乖伸出手让应玄行治疗。
他们离得近,仿佛气息都交织在一处,纪乔又闻到应玄行身上那阵初遇的异香,是淡淡的草木香,意外地让人放松心神。
银竹伏在应玄行腕上瞌睡,像还在记仇那桩飞蛇案,赌气般向纪乔的方位别开脑袋。
纪乔逗了它几次,小蛇都恹恹地不理他。
“它只是困了,睡一觉就好了。”应玄行扯着纱布绑了个结,顺势解释银竹疲惫的原因,“银竹在苗寨算是百年难遇的品种蛇,因此其他蛇多少都会敬畏它,它其实一直有在和玄斓的领头蛇沟通,只不过你们听不懂。刚才我让你带着它下去,就是担心你受伤。”
最后两个字的尾音咬得格外重。
“……谢谢。”
同纪乔猜想的一样,那群蛇果然是在畏惧银竹。纪乔对应玄行的善意不明所以,只能归结为这种属于热心肠的苗民。
既然银竹是如此珍贵的蛇,能饲养它的估计也并非一般人。纪乔心念一动,问道,“你们苗疆人都这么好吗?”
应玄行闲散摸着银竹蛇头的手顿了顿,接话,“不是,这分人。不过在苗寨,大家都挺好的。就是……”
话落到此处,他挑了挑眉,“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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