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潜身形一滞,很快又面色如常,“大哥,云潜只想留在桃庄报恩。”
“哪有什么恩不恩的,我爹娘都视你如己出,我也将你当亲弟弟对待。再说,纵有天大的恩情,你给桃双当这么些年贴身护卫也足够了。”
桃宵说完,李云潜便不再多言,低头沉思,丝毫没发现桃宵已将他此刻的神态表情尽收眼底。
邵懿正远远地等在院外。
“云潜,这是父亲旧友的徒弟,邵懿邵公子,会在庄上小住几日。”桃宵向李云潜介绍后,又对邵懿道:“邵公子,这是我三弟云潜。”
“大哥抬举,云潜只是桃庄养子。邵公子有礼。”李云潜抱拳。
亲子关系属于桃庄内部之事,邵懿不会过多好奇,只是这李云潜……邵懿忍不住打量起来。他敢肯定,自己一定在何处见过此人。
桃宵被桃双一闹,也没心思接着勾搭邵懿,交代了李云潜陪着客人,转头又往桃谦牧书房走。
“邵兄似在想些什么?”李云潜见邵懿一直低头不语,主动搭话。
“抱歉云潜兄,方才走神了。”
邵懿在等桃宵出来时就在想,无论是桃庄每月一次的开门布施,还是山庄内部的陈设布置,无一不体现着桃庄所推崇的,正是令所有人都能尽享床笫之事的快活。
邵懿从前和所有人一样,默认床事的快乐就是插入者器大活好,承受者紧致耐肏,从未想过那些天生不足的人该如何,仿佛床事就应像世间所有事情一般优胜劣汰。
桃宵说那些来学艺的人,哪怕在体质和性器上天生有所缺陷,桃庄也会尽其所能助他们体会床事的欢愉。此刻邵懿倒是领会了桃庄主为何要先让他了解此地。
……
桃谦牧今晚要在桃庄设宴招待邵懿,这会儿离晚宴还有许久,邵懿索性先回客栈取行李,之后直接从桃庄去京城。
李云潜也知道那客栈在何处,牵了马来陪邵懿同去。
骑马自是比步行快不少,不到一刻钟两人便到了客栈,邵懿自去昨夜的住处拿包裹,他自己的马这半日也已休整好,肚子被马夫喂得鼓鼓囊囊,见邵懿过来,十分亲人地拿头蹭他。
“邵兄养的一匹好马。”李云潜自小习武,也十分爱马。
“这马是家师自小养大,宝贝得很,临行前才赠予在下,千交代万嘱咐务必照顾好他的‘小儿子’。”邵懿笑道。
那马瞧见李云潜也毫不认生,亲昵地轻抬前蹄与他打闹。
邵懿少见马儿与他和师傅之外的人嬉闹,惊讶之际,猛然想起自己在何处见过李云潜。
李云潜的相貌,分明和挂在师傅书房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邵懿按捺下满腹疑惑,拿了行李与店主和小二辞别。小二本以为邵懿还会回来住一晚,正盘算着今晚要跟邵公子玩什么花样,此时一听人要走,小脸一垮,险些要哭出来。
“好哥哥,再多留一日吧,奴家以后怕是再遇不着您这样的人物了。”
店主也出言挽留道:“邵公子,我们已备好了双飞椅,今晚就住在这儿吧。”
“是啊是啊。”小二急得都要脱下衣服来勾引邵懿。
邵懿连忙将人摁住,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张文牒递给他。文牒是一张薄薄的木片,正中用金边镶嵌着一张稠纸,上书四个大字——京科通牒,字上还印着一颗鲜红的官印。
店主和小二登时收了声,连李云潜也怔住,邵懿竟将这在欢国遍寻难求的科考文牒轻易送了人。
“公子这是……?”小二抖着手接过来。
邵懿仔细交代他:“你天赋异禀,只待在此处未免太过可惜。拿着这个去京城,下月前若能赶到,还来得及参加吏部主办的考前寮。”
小二愣愣地接过文牒,又去看他夫君,半晌说不出话。
“我不会看错人的。”邵懿拍了拍他的肩,言尽于此。
店主拉着小二的手,柔声道:“去吧,我知道你想去的。”
……
回桃庄的路上,李云潜忍不住问邵懿:“邵兄自关外来,可知在我们关中,这一张文牒便可换取良田数十亩。越往关内走,此物价格越高。”
邵懿颔首,“我只知此物价值不菲,出门前师傅反复告诫我,包里的数张文牒切勿外露,当心惹麻烦。”
数张?!李云潜不由侧目。
“家师姓金,不便直呼名讳。云潜兄可听过三届床科状元?”
“欢国怕是没几人不知道金大师的。”李云潜笑道,心下了然,这区区稠纸对于寻常人自是价格不菲,但金大师不同,吏部每届科举前,都会送金大师十张文牒,随他如何使用。想必今年金大师将它们都交给了邵懿。
“往年我们师兄弟年纪都还小,师傅的文牒一张都没送出去过,全在书房里压箱底。今年可算送出去法,但仅想着是他的云潜哥哥正在用手指奸他,桃双就舒爽得难以言喻,“快点,再快点,别停下。”
李云潜依言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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