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当她回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下山的那条路的路口。她记得村长说过,晚上最好别?出门乱跑,特别?是出村子。她不知道原因?,但也老老实实的遵守着这个规矩。从小到大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安分,不惹事,这大概也是家里人选她换亲的理由吧。李招娣记得,那天晚上的风很?大,也很?冷,呼呼的往她脸上吹。放眼过去,只看得到阴气森森的一大片,按理来说她应该害怕,因?为?她从小最害怕的就是神神鬼鬼的东西,从来不敢仔细听老人们?讲的鬼故事。可是那天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仅没想快点回家,反而又朝前走了几步。走着走着,因?为?看不清脚下的路,她被一块石头撞到了,还好这段路还谈不上陡峭,不然一个没站稳就可能直接滚下山,像她亲生父亲一样等到尸体都发臭了才被人发现。她忍着痛站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膝盖擦伤了,手掌似乎也伤到了,疼得她紧紧咬着牙。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我该怎么办?”
她一个人在黑夜中抽泣着,不断有风吹来,呼呼呼的,仿佛在对她说话似的。——跑。她似乎听到有人这么说了。又好像是她心里有道声音,在轻轻的对她说。跑,跑得越快越好,只要逃离了这个永远也逃不出的地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前一秒,李招娣已经浑浑噩噩的迈出了步伐,一步步朝下山的路走。风一直在吹,她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黑夜,在此刻却是那么得可怕,仿佛身后?的黑暗中藏着一头会吃人的怪兽,走得稍微慢一点,她就会被啃食得一干二?净。她慌了,也跑了,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哪怕因?为?太暗看不清路,她又摔了一个大跟头,也再下一秒立马站起?来,惊慌失措地迈开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那是她 消失的母亲(四)周蓉的异常反应吓了李招娣好一跳。常年形成的条件反射,让她脱口而出:“大师告诉我的。”大师?因?为心跳过快,周蓉这会喘着惊慌的粗气,听到李招娣的回答之后,她顺了顺气,才?狠狠地瞪她:“什么大师?哪来的大师?你信这些神棍的话,还是信我的话?整个村子都知道你妈那?个不安分的小蹄子跟男人跑了,难道还是我骗你啊!”“怎么?了,吵什?么?吵?”就在周蓉伸出手,用手指头猛戳李招娣的脑门,李老二就推门进?来,他刚才?和儿子下地去了,现在回家吃午饭,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胖子在自家堂屋,没等他问胖子是谁的时候,就听到了妻子的大嗓门。来的路上李老二就听到村里人说?李招娣回来了,猜到妻子可能是在教训这个白眼?狼女儿。他推门进?来也不是担心李招娣被骂,而是皱着眉问:“饭做好了没?都累了一个早上了,难道要让我和家耀饿着?”周蓉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做饭,她用手狠狠的戳了一下李招娣的脑门,警告:“别给我想这些有的没的,那?大师就是骗你的钱,你有那?钱孝敬给大师,怎么?就不见你这么?久给家里送点钱?白养你这么?久,果然是小蹄子生的白眼?狼。”周蓉出去之前?,又提醒李老二:“你先别收拾她,外头那?个胖子看到吗?就是撺掇她逃婚的姘头,可有钱了,正好家耀不是想去镇上过?既然咱们没钱给他买房,就让死丫头的姘头出这笔钱。”李老二讶异了几?秒,又点点头。等周蓉火急火燎地跑去灶房给爷俩做饭后,李老二慢吞吞地掏出旱烟点燃,抽了一口烟,才?用那?双被□□巴巴的皱纹挤压的眼?睛扫过李招娣。看到李招娣的眉眼?和记忆中的某个人有些几?分相似,他又皱着眉移开,用谈不上好听的粗粝嗓音问:“这么?久都跑去哪了?”可能是多年养成的天然压制,饶是跑出去这么?久,在周蓉和李老二这对养父母面前?,李招娣总是藏不住自己的怯懦和顺从感。不过再?怎么?样,李招娣也不会傻到说?自己的详细位置,只含糊回答:“跑了很多地方,就帮着扫扫地,洗洗碗什?么?的,哪要人就去哪。”李老二活了这么?多年,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这辈子出过最?远的远门还是离村里最?近的那?处镇子,所以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就算李招娣告诉他具体的位置他也不知道是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村子在地图上的哪个位置。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无?知,李老二也没有顺着话问下去,他更在意的是外面那?个胖子:“外面那?个真的是你姘头?”李招娣下意识想说?不是,姘头这个词太难听,在他们这里就是不是夫妻却经常鬼混在一起的意思,可是黄小胖为了帮她,特?意演了一出戏,她要是说?不是,不就是辜负了他的好意。所以李招娣只能换了一种说?法?:“他是我男朋友。”李老二不在意这种细节,又猛抽了一口烟,再?次确认:“很有钱?”李招娣点头,看着这个因?为常年在地里劳作?,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的养父,李招娣忍不住轻声补充:“但是他经常心情不好就打我,好几?次我都进?医院了。”李老二古怪地看过来:“打就打了,肯定是你做错事了,不然他打你干啥?给你钱花,给你吃穿,还不能打一下了?你妈不也没少被我打。”李招娣不吭声了,明明早就猜到结果,她干嘛还要多此一举的问这句话,给自己找不痛快。在这个家里,女人除了能“生儿子”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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