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耳边骤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李承泽像是被惊雷击中,愣怔许久后缓缓睁开了眼。
服毒之后腹中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在一瞬间褪去,李承泽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可眼前的场景却是陌生却又熟悉。
莫非传闻中的阴司竟然与人间竟无差别,李承泽一时有些不知所搓。
他转身回去,范闲,大皇子,林婉儿,北齐大公主,叶灵儿皆凝神看着他。
“范……范闲?皇兄……婉儿……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殿下是刚刚险被椅子砸到吓傻了,忘记自己为什么来此地了吗?”范闲皱了皱眉,加重语气问道。
看着这些熟悉的人,李承泽以为自己在做梦,当着众人的面抬起右手狠狠地向自己脸上扇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一道鲜红的掌印落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吸了口气。
好痛,不是在做梦。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与太子、长公主造反失败,在王府服毒自尽,此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李承泽在脑海中搜寻着过往的记忆,终于在想起了这里是相府,自己登门造访,却被范闲暗中下毒,当众难堪。
死过一次的人,对于死亡已经无所畏惧。
李承泽忽然笑了出来,冲范闲问:“你想说什么?”
范闲笑而不语,举起手中酒杯递到身旁的大皇子面前,“麻烦举个杯。”
大皇子虽不明范闲何意,但还是配合地将酒杯举了起来,就在这一刹那,只见范闲小指一弹,白色的药粉便落入了大皇子的酒杯中。
众人见此情形面色一惊,唯有李承泽不动声色站在原地,再次对上范闲目光后,他淡然一笑:“你在酒里下毒。”
李承泽的平静叫范闲有些意外,但他未多想,膝盖一曲在地上坐下,带着几分嘲讽,看着李承泽说:“京都那么多人,每天都有人死,除了可惜,我还应该说什么,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范闲将李承泽的话原封不动地送还予他。酒席上的气氛紧张到极点,林婉儿是此次酒席的东家,双手更是紧握成拳头捏了一把汗。
“什么毒,多久毒发?”李承泽问。
“半天。”范闲回答。
其实直到自己身死,李承泽也不清楚这次酒席范闲究竟有没有给自己下毒。不过此时此刻,他倒忽然希望范闲是真的下毒了。
李承泽仰天叹了口气,实在感到命运之荒唐可笑。
“叶姑娘,我先行恭喜。”只见李承泽转身朝向叶灵儿,双手抱拳微微鞠了一躬。
“恭喜?恭喜我什么?”叶灵儿不解地问。
“半天之后我毒发身亡,你我之间的婚约就解除了。”
“你……”
“不过你放心,若我没死,我也会请求父皇解除婚约的,若是他不同意,我便以死相逼。”
李承泽毫无求生欲的态度叫众人摸不着头脑,范闲更是没有料到他竟会对自己下毒一事如此坦然。
“诸位,给你们添堵了。想必大家见到我也不太痛快,先行告辞。”
李承泽冲众人告辞,转身向门外走去。
“二表哥!”林婉儿急忙起身冲他叫了一声,见他未回头,一脸焦急地走到范闲面前,“你真给他下毒了?他可是皇子!”
“是啊范闲,若是他真毒发身亡,你也会没命的。”大皇子已惊慌地冲范闲道。
叶灵儿虽不喜李承泽,不愿接受赐婚,但也绝没有到想要他性命的地步,连忙也冲到范闲身边伸出手:“快把解药给我。”
面对众人的责问,范闲有些无措,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只是吓唬他的。”
林婉儿闻言松了口气,冲范闲无奈道:“以后切莫再开这种玩笑。”
带着对死亡的憧憬,李承泽一步步向相府的大门外走去。若是他没有记错,此刻谢必安应当就在门口等着他。
果真一出相府,李承泽便看到了自己的马车。
谢必安盘膝坐在赶车的位置,十分宝贝地擦拭着他手中的佩剑。见他出来,谢必安从车上跳了下来冲他行礼:“殿下。”
见到故人,李承泽的眼睛忽然一酸,感觉到泪水就要从眼眶溢出,他急忙伸手眼窝的位置一划,将眼泪都挡了回去。
李承泽快步走到马车前,紧抓住谢必安的手腕,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啊?”谢必安表情变得不解,“殿下何出此言?”
李承泽也不解释,只是微笑着望着他。跟随李承泽多年,谢必安从未见过他有过这样的神情。但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谢必安总感觉李承泽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哀伤。
“回家吧。”李承泽拍了拍谢必安的手,径自上了马车。
“殿下?”
谢必安终于感觉到不对劲,有些担忧地冲马车内叫了一声。家这个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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