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放在枕边。
李知古最近经常梦到一个女子,女子看不清面容,却身姿窈窕,眉目含情。
李知古在梦中与女子泛舟游湖、听戏吃茶、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但他始终看不清女子的面貌,她好像被西湖的晨雾轻轻地拢住了。
她也从不开口说话,只是脉脉地看着他,眸子里是诉不尽的情意。
“阿古,你最近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一个人在那笑啊?”朋友神神秘秘地贴过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或许吧,不过我还不知道她的名讳。”甚至连她是否真实存在也不知道。
“我们见一面吧,在现实里。”李知古在梦里对女子说。
女子犹豫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第二日李知古又上山采药,一转身,树后竟站着一名女子,正是他那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李知古终于知道了心上人的名字,名字叫诗诗。
李知古也终于看清了心上人的样貌,比天上的仙子都要美三分。
李知古于是便常常与诗诗在梦外相会,从一开始的半个时辰,到后来的一整天。
他们相会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也越来越多。
诗诗虽然是块石头,但她是块聪明的石头,所以她才化了人形,才成了精。
李知古虽然是个郎中,但他是个不太聪明的郎中,所以他才会把一个石头精当作是心上人。
李知古和诗诗一起泛舟游湖、听戏吃茶、翻云覆雨,把美梦化作了现实,好不快活。
“阿古,你最近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朋友又贴过来,“都要变成食铁兽了。”
边说,朋友还在脸上用双手比了两个圈。
“是吗?可能是没睡好吧。”其实他睡得很香,只是温香软玉在怀,多少有些放纵罢了。
诗诗实在是太磨人了,李知古想。
又是一室旖旎,床上春光乍泄,美珠落盘。
诗诗虽是一块石头,却肤若凝脂,乌丝如瀑,纤细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媚眼如丝,嗓若莺啼,实为勾魂夺魄,媚人非常。
李知古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陷在诗诗的水眸里,伏在诗诗的细腻上,埋在诗诗的雪白间。
情海翻涌,爱意滚烫,情欲打翻了小舟,潮水淹没了游人。
李知古一次次地被潮水淹没,嗅到泛着甜气的咸腻,坚硬变得疲软,又在潮水的浸润下,再次变得滚烫。
热浪撒进海底的漩涡,漩涡里又涌出更多的潮水,潮水打湿了沙滩,两人在潮湿的沙滩上抵死缠绵。
诗诗细腻的皮肤上洇了一层薄汗,乌黑的发丝在脖颈处打着小卷儿,含情的双目里盛着一汪清池,池水偶尔泛滥,会顺着白瓷一样的脸蛋儿滑落到枕头上。
两处雪白细腻而甜软,像是玉香斋新做的鸡蛋甜羹,入口即化,顺滑甜嫩,口感绵密,令人含之上瘾、爱不释手。
雪白确似白雪,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碎了。
只需轻轻一握,雪白上便留下了淡红色的印记,恰似那飞鸿,踏了雪泥。
不知节制的飞鸿,失去方向的游人,一次次地从雪泥上踏过,在潮水里翻涌。
水乳交融,俗事尽忘。
李知古虽然是个不太聪明的郎中,却是个精气旺盛的儿郎。
但再多的精气也终有耗尽之日,药物终是外物,又怎能补给内精之耗呢?
精力旺盛的儿郎,逐渐变成了精神萎靡的郎中。
李知古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诗诗却实力大涨,在后山的一众精怪中,都有了个相当不错的地位。
李知古最近总是觉得头晕目眩的,抓药也总是忘了剂量,曾经对他寄予厚望的师父对着他连连摇头,朋友也总是看着他叹气。
李知古有些莫名其妙,又微微明白了些什么,但他不是勇于直面问题的勇士,而是沉醉于温柔乡的一介懦夫。
事已至此,追悔莫及,不妨便将错就错,一错到底吧,李知古想。
“诗诗,我已知自己时日无多了,今生有幸相遇,是我万世之幸,来世,我们便做寻常夫妻吧。”
床第之间,李知古对着诗诗的眸子,情深深而意切切地如是说着,低头吻上了诗诗的唇瓣。
李知古知道,他活不过今晚了,便把自己浑身的精力都使出来,化作无尽的云雨,洒满了巫山的一草一木,含遍了朱唇的里里外外,踏遍了雪泥的每寸每毫,游尽了汪洋的每一个褶皱和崎岖。
终于,东方破晓,云雨退散,世间再无李知古。
诗诗又回到了山里,又遇到了好些个痴情儿郎,但在半昏半醒间,还是会忆起,曾有个小郎中,郎中叫李知古,李知古是个不太聪明的郎中,不太聪明的郎中说喜欢她,说要娶她为妻。
想到这儿,她总是会很讥讽地笑起来,但眉眼间又含着些未名的情素。
但不管怎样,每当天空破晓之时,诗诗都会有一个新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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