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金丝枕,半倚半靠在绸榻上。脚边有两个低眉顺目的小丫鬟在侍候捶腿,身后又各站了两位年纪长些的大丫鬟,一人捧茶,一人轻柔沈老太太的yanx。
见了吕夷光,沈老太太习以为常,只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她略微睁开眼,瞥了一眼吕夷光身后丫鬟手中捧着的东西,又见少nv脸上忍不住的娇憨得意,眼神愈发慈ai,便难免有些打趣。
吕夷光年纪小,心里兜不住事,雀跃都写了个满脸。沈老太太这一张口,就迫不及待地上前两步靠在捶腿的丫鬟身旁,接过其手里的活儿,边捏着腿边滔滔不绝了起来:“老太太这回可绝对猜不着囡囡给您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囡囡是沈老太太对其的昵称,以示疼ai之意。
少nv神se得意,望着沈老太太抿唇偷笑,浅浅露出两个小梨涡。
本就不俗的五官愈发显得灵动透亮。
“秋露繁时,以盘收取。”
吕夷光歪着脑袋,一副之乎者也的狡黠模样。
“最近囡囡闲来翻看医书,偶然查到此章,道是卯时收集的百草之露,煎如饴,可愈百疾,止消渴,令人延年不饥。”
“总之是个难得的好东西呢!”
言及此,少nv眸中若有光,双目湛湛地望着沈老太太,眼神清澈明亮:“老太太近来食yu消减,不妨试试这清露,辅以小食,看看医书所载是否为真?”
“是啊,老太太。”端着三瓶上好清露的丫鬟正是吕夷光的贴身侍nv春桃,此时也面带笑意地微微侧身行礼,望向老太太的方向接了话:“自打小姐看了这医书,便异常高兴。特意选在白露这天,天未亮就命奴婢们举着烛火前去后山,整整一个半时辰,亲自采集收取,才堪堪得了这三瓶清露,就马上赶来献给老太太了。”
春桃每多说一分,沈老太太面上的笑意就更浓一分。
连带着身后自小服侍在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也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神采,小姐如此熨帖孝顺,又细心懂事,也不算辜负老太太这么多年的偏疼了。
李嬷嬷服侍沈老太太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多少知道一些沈老太太对小姐未来托付的打算。先前还有些犹豫踌躇,现下看来,却也的确不失为良策。
若是往常,沈老太太自然不会辜负吕夷光的这份孝心。
只是眼下,她却有另一番成算在身上。
“好啦,都是大姑娘了,这些活儿哪里还需要你来做。”沈老太太语气轻缓,面带宠溺,牵起吕夷光为她捏腿的手,细细摩挲:“当你父母将你托付于我时,还是个稚童,却不想一眨眼,竟也长成这么大了。”
沈老太太眼神悠远,似是有些怀念,又仿似感叹。
“近来江氏有孕在身,需要静养,无暇顾及其他。可现下朝局刚稳,圣上铁腕,正风肃纪,接连处置了一大批乱臣反贼,正是地方官员往来调动最频繁的时候。伯谦升的又是吏部尚书,事情繁杂,每日起早贪黑,时日一多,难免愈发消减。”
“可怜身边也没个人照料起居。”
“今早伯谦来向我请安时,步履匆匆,形神疲惫,怕是昨夜又忙到深更。也不知下面的人到底是如何伺候的,竟也不知劝解一二,就任由他这般熬着身子!”
说到这儿,沈老太太言语不乏有些激动,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好孩子,”沈老太太语罢,轻轻抚着吕夷光白皙柔neng的双手,慈ai地望向她:“你做事向来是细心妥帖的,眼下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老爷了。”
“江氏这胎怀得不易,底下的人我又不放心。左右你就去替我去宣德院中好生看顾几日,也不必太废心神,就如平日里在这儿一般。一旦发现老爷那儿伺候的下人有任何不尽心之处,就立刻来报予李嬷嬷,将其趁早利落地发卖了出去才是!”
沈老太太言语笃定,眼皮微耷,希冀地瞧着半跪在自己脚踏旁的少nv。
话落至此,吕夷光向来是个乖巧懂事的x子。此番听得沈老太太肺腑之言,哪还有什么异议,自是听之从之。
吕夷光知道老爷就是沈老太太的命根子,她眼眸低垂,闪过一抹神se,无人察觉。
再抬头时,吕夷光又是一副懵懂纯真的少nv0样,只觉得自己这是再为沈老太太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有些兴奋,也有些犹豫:“……只是,这事儿要不要提前与婉容姐姐说一声?”
吕夷光口中的婉容姐姐便是江氏,因着江氏日日前来给沈老太太请安,也算看着吕夷光在延福院中长大的,两人还算熟稔。
江氏身为沈府主母,按理来说这事是应当知会一声的。
但是此时成与不成尚未有个定数,说多了,反倒会引得正在孕中的江氏多思多想。
李嬷嬷在沈老太太身后,眼见着吕夷光眼中浮现的些许纠结,便明白她这是还未参透老太太此举的深意,只单纯理解了字面意思,以为就是简单地去督促宣德院中的下人尽心办差。
其实老爷身边,哪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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