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是天底下最无情的东西。不仅是祖母,还有父亲。曾几何时,他信誓旦旦地对她说, 就算爸爸妈妈离婚了,爸爸也是爱你的,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和爸爸提。天知道,她最需要的,莫过于妈妈健健康康的活着。只要妈妈可以活下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三年来,她低声下气在爸爸面前求过无数次。他想要家庭和睦、儿女双全,她成全他,强忍着满腹的恶心和那个尖酸刻薄的继母、顽劣不堪的弟弟同处一室,围在一个桌子上强颜欢笑。他想要自己成为他的骄傲、成为他炫耀的资本,那她就头悬梁锥刺股,考出好成绩,让他可以拿得出手。所做这些,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妈妈,为了妈妈的病有足够的医疗费。可到头来,妈妈却因为手术费的问题,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虽然她知道,这是妈妈自己的选择,可她的心里依然充满了满满的愤怒。也许一次手术无法让妈妈彻底恢复健康,但至少可以延长寿命,一年、两年,哪怕是半年。在她看来,妈妈可以放弃,自己却不能放弃,还有爸爸。做手术的钱只不过是他的九牛一毛,他却不愿意拿出来,给那个被他抛弃的前妻。美其名曰,不想让她三番五次承受疾病的痛苦,实际上呢,还不是为了摆脱可以彻底甩掉的累赘。想起那个男人在葬礼上装模作样的痛苦,熊萍萍就只觉得恶心;还有那个重男轻女、无情无义的老太婆。从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起,她就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和他们彻底断绝关系。“滴滴滴,滴滴滴……”短信铃声响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我已经让你吴叔叔去接你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你赶快到学校门口。”是那个男人发的,熊萍萍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删除。想让我陪你玩父慈子孝?痴人说梦。随后他把手机调成静音,确保没有人可以打扰自己。“走吧,我已经收拾好了,出发吧。”罗小芳从卫生间里出来,拿着牙膏盒,看熊萍萍依旧站在窗户旁发愣,不由地奇怪,“你怎么还没收拾啊?”“你自己去t?吧,我和你一起去不太方便……”“有什么不方便,又不是去找我爸。反正没作业,我们故地重游,去看看敏柔,怎么样?说不定还可以一起出去玩……”罗小芳说着,亲切地揽住她的脖子。“去找那个闫敏柔?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熊萍萍甩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你到底是怎么了,每次一提起敏柔,你就这样,她怎么得罪你了?”罗小芳非常不解。“你不知道?”熊萍萍皱起眉头,略显不悦地看着眼前的老友。“我咋知道?从康老师生病那会开始,你就对别人这个态度,无缘无故的……”“什么无缘无故?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她是个杀人犯……”熊萍萍压低声音,急切地说。话音刚落,便听见“砰”的一声,有人闯入宿舍。两个女孩都是吓了一跳,回头看去,竟是同寝的胡迪。虽然共处一室一年多,可三人的交流也并不多,再加上这个胡迪时不时地都会请假出去练舞,熊、罗二人对其也不太了解,尤其是拿不定二人刚才的对话,她到底听进去了多少,顿时如坐针毡,很是不安。对视一眼后,齐齐回头,看着对面背对着二人的胡迪。还好,那个胡迪只是专心致志地收拾着书包,收拾完后,一脸轻松地和二人打了个招呼,便提着鼓鼓囊囊的书包离开了。见她走了,熊罗二人长舒一口气,罗小芳直接走过去,关上了房门,站在门口听了听动静,回过头来,斥责熊萍萍:“你可不乱说,如果让别人听见,敏柔一辈子就完了。”“谁乱说, 谁乱说了,本来就……你可别忘了,还是你第一个发现的……”罗小芳刚想分辩,听到这句话,顿时噎住了,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她永远忘不了那个略显闷热的11月。那还是初三上学期,不知为何,那年的秋天是格外的漫长、炎热,11月了,还有人穿着短衣汗衫,在外面晃荡。就算是比较注重保暖的她,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件凉爽透气的薄卫衣。那年秋天给她印象最深的不仅仅是反常的天气,还有康如锦的病,来势汹汹。毫无征兆地晕倒在了三尺讲台上,令人措手不及的,更是那癌症晚期的结论。那段时间,不仅是熊萍萍,就连罗小芳也觉得头顶上的那片天好像是要塌了,无心学习,日日夜夜地抹眼泪。作为女儿,熊萍萍可以理所当然地请假,去医院照顾妈妈;而作为一个外人,罗小芳却没有那样的便利条件,只能日盼夜盼等着周末,可以正大光明的跑到医院探视康老师。好不容易挨到周末,罗小芳打扮一番,便先去了闫敏柔家里,想邀她一起去。无奈,不管她如何敲门,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罗小芳不得不放弃,独自去了医院。时至今日,罗小芳还记得那时的康如锦是如何脸色刷白,还对着自己强颜欢笑。熊萍萍哭喊着不读书了,却被康老师狠狠地训了一顿。“你想以后和妈妈一样,被别人玩弄抛弃吗?”康如锦当时的怒吼犹在耳边。那天下午,熊萍萍不情不愿地和罗小芳回了家,虽然心里难过,但走在路上的时候,她还不停地安慰萍萍,鼓励她,康老师一定会没事的。≈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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