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鱼想着鱼尾,下意识地摇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猛的点头,“睡!”“要睡床。”黑灯瞎火看不出啥,况且,人还得哄一哄。作者有话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昵称真的好难想啊 1瓶;么么!=3=魏鱼躺在硌人的木板床上,如今适应良好,也能睡得着。但是,今夜他睡的毫无用处……因为江饮冬不在床上。入了夜,江饮冬便出了门,至今不见人影。魏鱼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自己的尾巴,偏头埋在江饮冬睡觉的枕头上,有股淡淡的皂子香味,他和江饮冬用同一块来洗的头。他尾巴尖蜷了蜷,洗澡的,好像也是同一块。尾椎那里的鱼鳞已经摸不着了,手往后面伸,能摸出两瓣的弧度。异常的鳞片扩散的很快,小腿生出了细微的撕裂感。是个好兆头。魏鱼睡到半夜,模糊听见有人开门进屋,而后一股子熟悉的热气堵在床边,他无意识把自己往床边甩了甩。江饮冬险些栽到在地。床就这么窄,江饮冬侧身占了床边一条手臂的宽度,被魏鱼一挤,不得不半条腿支在地上。他用后背把身后的人鱼往后撞,轻声斥:“贴墙睡,别贴我。”那条鱼也不知听成了什么,不仅没躲开,连尾巴都贴上来了。好死不死,正贴着江饮冬的大家伙!还不安分地蹭了蹭。江饮冬静了几息,狠狠地闭了闭眼。而后,一把握住横在腿上的一截尾巴,甩到了床上。鱼尾打在床板的动静不小,魏鱼没醒,拖着尾巴翻了身,不舒服地蹭动两下。江饮冬在黑暗中睁开眼,鼻尖弥漫着艾条燃烧的淡烟味儿。有点熏人,他整夜未眠。隔壁吴家。吴婶子起夜,回屋时看见自家女儿窗户上透着光,她猫着腰贴在门上听了一会。没听出什么动静,吴婶子轻轻推了门进去,把吴秀枝吓了一跳。
“娘,你怎么来了?”吴秀枝瞧了眼屋外,小心把她娘拉进屋。“还不是瞧见你大半夜不睡,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屋里有人呢。”吴婶子坐在床边,瞪女儿一眼。吴秀枝和李秀才成亲的日子定在秋收后,日子不长不短的。有未婚夫婿的姑娘大半夜不睡觉,她当娘的能不晓得是什么心思嘛。吴婶子拉着女儿的手一拍,笑着说:“这大晚上的,我闺女还思春不成?”吴秀枝不是平日脸红模样,她摇摇头,迟疑道:“娘,我怎的觉得,李郎对我不如以往热络了?”“没出嫁的姑娘就会瞎想,”吴婶子对女儿道,“我前儿不是还见你俩走一块,人家秀才是要念书的,哪有闲工夫老是陪女儿家家谈情说爱。”吴秀枝咬咬唇,“我就是觉得不一样嘛。”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不敢和她娘说。李郎这次放农忙假,能和她见面的时候比以往多,却是一次也没有主动找过她。还有那档子事,李郎以往见了她,眼睛都黏她身上了,那种浓烈的喜欢她感受的清清楚楚。可自打农忙假以来,李郎一次也没找她做那事儿,看她的眼神都变淡了。“和你娘撒什么娇,”吴婶子没眼看女儿的这样,只觉得她小女儿家的心思多。“你多说几句好话哄哄那秀才郎,还有秀才给你写的那诗词,多找宁哥儿背背念念,这不得了。”吴婶子指着桌子上摊开的几张纸张,秀枝半夜还开着灯,定是在看这书生爱念叨的东西。吴秀枝不识字,自从和李秀才定了亲后,她便拿着秀才给他写的诗,找宁哥儿解释一番,还跟着念,直到背下来。李郎看见他会背书的模样,眼睛亮的很。她背下的诗词,等同于他们之间传递的丝丝情谊。这也是她一直和宁哥儿走的近的原因。“我就是心里没着落,不踏实。”“你和宁哥儿走的近,多学学他,心思一半露出来,一半藏底下,半勾半吊着,别把一肚儿的欢喜都给秀才瞧了去。”吴秀枝讷讷点头。这点子男女之间的事,都找到娘头上,还要娘提点,吴婶子瞧着自己女儿多少有点拎不清,真是被秀才迷的紧。她没多想,回房后,吴秀枝坐在床边愣了好半晌。翌日,天麻麻亮江饮冬便起了床。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将背后黏死紧的人鱼掰开,去井边打水给鱼缸换水,捞起鱼塞进缸里自己躺回床上,闭眼呼出一口气。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因此,压根儿没去看那条尾巴,也没发觉上面的异样。午后,江饮冬进屋问魏鱼做不做凉皮。魏鱼趴在缸边,脑袋枕着胳膊,摇了摇头。江饮冬浓眉一挑,往鱼缸边走。魏鱼虽称不上勤快,却也不是懒蛋。甚至因为常在缸里憋着,见他做点什么,都想凑过来搭把手。倒是从来没嚷着出去,也没说过嫌弃水缸,要换个大的。他走近一步,魏鱼蜷着身子往缸里缩一分,尾巴全部藏在缸里,外面瞧不到一点尾巴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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