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纸面,无声叹气,她开启了秘密,无疑志在于他。
“喜欢吗!”无声无息的,姑娘突如其来地将下巴搁在了心仪之人的肩颈处,怀中人一激灵,就要起身挣脱,反被摁回原位。
无视他的抗拒,双手从他的肩膀游走到小臂,直至紧紧扣住他的挣扎的双手。
“放开!”语气仓惶,气息开始不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沉云之拇指摩挲着。
出乎他的预料,沉云之简直是明目张胆,卫安怀回头,深深望了她一眼。
“虽然不知道你是以何种方式让他们重现人间的,但此举足矣令天下学子归心。”卫安怀顿了顿,一旦宣扬开来,这利器直击人心,算是久负盛名的鸿儒,也定会动摇。
卫安怀怨恨其强势侵犯,但作为对手,他感到无力,这是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法挫败的阳谋,天下学子,岂会拒书于门外,尤其是曾认为无缘一览的散佚古籍。
那些在天灾人祸中被损毁的思想结晶,他遗憾,天下学子亦遗憾,如今能得以一见,谁不趋之若鹜!
沉云之当然知道,“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她笑眯眯的,洋洋自得。
很多年前她就一直在做这件事,只是北越地理位置太过边缘,这些年来几乎不为人知。
当初她强势取缔那些吟风弄月之地,终结无数女子悲歌,北越的寥寥无几的酸儒哪个不骂,利益相关者作乱不休,就连下属也是不理解,主要是没了妓女,花捐便没了,北越民生凋敝,官府穷的拆东墙补西墙,花捐是重要财政来源之一,外忧内患,沉云之“一意孤行”,没高谈论阔何为人权,何为平等,无他,这个时代没有它们的根基,她直接大棒蜜枣齐上,宗旨只有一个,要他们听话,不管服还是不服,反对之声最终熄灭,但人心并未在她。
后来她立下规矩,入沉氏学堂才可以学到借到这些珍贵的典籍,无论是顾及自身还是家中子孙,当然也扭不过沉云之这条大腿,反对者无论如何作对都讨不了好,尤其是在意识到典籍之珍贵,世间难寻之后,人心才开始向沉云之归拢。
被如此清亮执着的目光包围着,卫安怀罕见地感到一丝狼狈,沉云之故意收拢怀抱,两人在明媚的春光中逐渐紧偎。
母庸置疑,卫安怀没法违背心意,散佚的典籍得以重现,正如明珠不再蒙尘,寂灭薪火重燃,求学者如何不欣喜若狂,但他沉默不已,他察觉到了这背后沉浮的庞大秘密,他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奇是有,但他仍心有余悸,知道越多,被吞噬的就越深,他不愿被献祭在沉云之这个阴影之中。
“我累了。”气恼的声音伴随者连绵不绝的低咳从她怀中传出。
“好吧,你可真是让人无可奈何。”沉云之一口含住他的耳珠,略施小惩。
卫安怀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她做了何事之后,难堪顿起,可沉云之岂会给他机会逃走,卫安怀强撑着忍受这轻浮的举动。
无可奈何是你自招的,何时这春光才能再堂堂正正地照回他的身上,卫安怀放空了自己,望着窗沿上片片光影发愣。
默契般的,谁都没有撕开这薄薄的窗纸。
见他手不释卷,沉心研读,郁郁愁绪稍解,沉云之心下略松。
可随之而来的,是日后的吃味。
只因好学的卫公子手不辍卷,日复一日地沉浸在这黄金屋中,不可自拔。
他绽放出了极大的热情,沉湎于探寻先人思想的识海中,笔耕不辍的研读,注释,反而不知不觉化去部分尖锐怨怒,余下平静。
一些以前论断被他推翻,他更深地看到了不一样的她,回想起那双目光坚定清亮的眼神,他实在无法想象她会是一个下流,私德有亏之人,她很奇怪,她的某些所言所想与这世间矛盾,然而所行所为收效甚伟,令人钦佩,她执政仁慈而不软弱,拯生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卫安怀往后靠去,颇感费解,为何这样的人会这般下作地对待他,死难求,生亦难现于人前,难道他身上有某种特质,引诱出了她魔鬼的一面吗!卫安怀苦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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