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洲忽略他眼底的汹涌,平息呼吸后,下巴搁置在他肩膀上,眼神穿过身前人向后面看去。是一块大红色的布,挂在墙上,落下一角露出后面的物体。屋子里没拉窗帘,正午热辣辣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在那一角上,闪过诡异的光芒。“你身后那是什么,一块玻璃吗?”何星洲忽然发现自己从没认真探索过这座房子,目光总是停留在远处的工厂里,忽略了身边。或许真正的线索就在身边的角落里呢。谢季限向后转身看去,搂着腰身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只是微微放松。像是怀里搂着绝世珍宝,怎么也不愿意松手,将人锁在触手可及之处。何星洲懒懒的依靠在他怀里,不浪费丝毫力气,任由人带着他揭开红布,见到那个物体的真面目。“是一面镜子。”镜子中,面貌精致的少年被一臂拦腰而抱,乖巧依偎在高大的男人怀抱里。抬手完全撤下那块红布,何星洲疑惑: “为什么被红布盖住了?”“是我盖住的,那天晚上我潜进来,它正对着窗户,我躲在窗帘后面自然是怕被你发现。”谢季限偷溜进来后,被面前的镜子吓一跳,随手在柜子里扯一块红布将镜子盖住,他也来不及想主人家会不会发现这一处的变动。心里只想着镜子会暴露他的行踪。索性何星洲也是第一次来这座房子,对房子格局不清楚,也不知道里面摆件位置。不过在系统的帮助下,谢季限还是被发现了。打量几眼镜子的位置,回头看看床,何星洲眉头皱紧,这个镜子摆放的位置太奇怪了。难道有人喜欢在床边摆放一面巨大的镜子,几乎能将整间屋子的光景全部收揽进去。镜子的作用是映物映身,眼前这面镜子的功能显然不止这些了。收揽全部的镜子倒更像是……监视器!何星洲的心脏仿佛漏了一跳,止不住的惊讶即将要在脸上浮现,一双大手忽然从背后扣住他的后脑。强行被扳过脸蛋,炽热的吻贴上来,浅尝辄止并不深入。谢季限抬手捏住红布一角,随手把镜子盖住,将人抵在墙上亲吻,看似只是怕主人家后背依靠在墙会着凉。如果说这面镜子是监视器,那他们在房间中的所作所为都会被别人看去,幸好谢季限将镜子都盖住了。也幸好镜子只露出一个角。平缓砰砰作响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何星洲喉咙滚动,压下如浪潮般源源不断涌现的不适感。
“晚上中央广场会举办庆生会,我们提前把屋子收拾干净吧。”谢季限懂他的言外之意,点点头,就要推开卧室门,查探这间房子里还有哪些地方分布着诡异的镜子。拇指被一抹温软握住,他低头看是白皙的手指,紧紧回握,低声谨慎询问: “洲洲怎么了?”何星洲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左右闪躲,就是不敢对上面前人的眼睛,细弱蚊蝇的声音让谢季限还以为又有什么重大发现。过了半晌,何星洲才犹豫着说: “我腿软了。”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弭,空气中不存在的弦也随之断开,谢季限笑出声,真真切切感受到洲洲的小孩心性。何星洲脸色微红,也不解释,眼神直勾勾的看向谢季限,理直气壮的样子更引得人想亲上来。见谢季限半天没反应,一直愣在原地,何星洲自顾自生气打了他一下。自己不过是被紧张的氛围吓到,腿软怎么了,难道还不兴许人在害怕的时候腿软吗?谢季限抬手穿过膝弯,干脆利落的将人抱起来,径直走到客厅。柔软的沙发陷下去一块,何星洲抱着抱枕看男人忙来忙去,房屋的每一处都仔细寻找,连微小的角落都不放弃。莫名其妙陷入一种曾经两人生活在一起的境界,脑海中好像划过什么,但纵使何星洲翻遍大脑深处的记忆,也没有想起任何有关的东西。索性不再去回想。眼神触及桌子上沾染白色奶油的碟子,神思出游,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谢季限查探完房屋各处,过来时就看到一幅令人咬牙切齿的光景。额前碎发软软的搭着,人儿屈膝托着双腮,脸蛋上挤出红印的轮廓,出神的望着茶几上的碟子。仿佛在回忆昨晚,就是不知道是不舍昨晚的小蛋糕,还是喂食小蛋糕的人。“在想什么?”谢季限端起盘子,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没那么不自然。被喊回思绪的何星洲愣了一下,而后认真回答: “我在想今晚的庆生会,你……”顿了顿,狐疑的问: “不是去检查房间了,怎么端着盘子?”谢季限侧身,将盘子往身后躲,表情严肃的转移话题: “我检查了所有地方,几乎全部房间都有镜子,每一面都能够收揽屋内的景象。”何星洲自然而然的接过话头,将自己先前的问题抛之脑后。“所以你的意思是,所有的镜子都有问题是吗?”谢季限点头,紧接着话音一转: “不过有个地方我还没看。”“什么地方?”谢季限又想到初见那次在雪白的身体上,旋转没入浴袍的水珠,他声音略微沙哑的说: “你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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