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以这样诱导的询问方式,我们并不能得到真相。”墨菲主教嗤笑一声,他来到这个已经被吓得不轻的孩子面前,抬起右手,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食指上便无端升起一簇小小的金色火焰,“孩子,我必须把提醒你,教廷戒条要求每一位神职人员都拥有诚实的品格,包括预备神官。”墨菲主教的食指伸到他的鼻子下面:“如果你撒谎了,那么我想,光明神会允许我使用一些手段,作为给不听话的孩子的惩罚。”火焰在鼻息下疯狂跳跃着,高温熏得人眼睛生疼,那孩子终于忍不住,哭着尿了裤子。墨菲主教后退一步,嫌恶地皱了皱眉,不再去看那个哭得稀里哗啦还淌着尿液的孩子,转而把目光移向了一旁,打量着其他噤若寒蝉的小孩。这一次,他右手的五根指头上,都冒出了金色火焰。墨菲主教微微一笑:“有谁愿意主动回答问题吗?”压抑着的哭声中,一个小孩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们,我们没有打他……”“我们只是、只是抢了他一点面包……”又有一个声音说道:“还有把他的床铺弄湿……但是他根本不睡在床铺上……”“他每天晚上都会出门……”“我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断断续续的,孩子们一边哭,一边事无巨细地交代起这些天,他们对于阿廖沙的恶劣行径。最后又都哭哭嚷嚷道:“我们真的没有打他,他脚上的伤……”“脚上的伤是我自己不小心。”虚弱的童声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角落的那张床上。就在墨菲主教审问那些预备神官的时候,阿廖沙在祂的呼唤下幽幽转醒。他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轻轻喘着气,气若游丝地解释道:“他们的确没有打我,只是不给我饭吃,也不让我睡觉,这些天,我都是悄悄睡在藏书室里。”“藏书室很冷。”“早上我太饿了,脑袋晕乎乎的,又赶着去礼堂做礼拜,一不小心就摔进了许愿池里,被池底的钱币划伤了脚。”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阿廖沙,等他慢慢说完。除了阿廖沙,傅静思在人前基本就是隐身状态,他此刻正站在床头,微微附下身,贴在阿廖沙的耳边,指导他该如何演戏,好博取这些大人的同情。接着众人就看见,脸色苍白如雪的小孩,垂下眼眸,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小声却清晰地说:“但我想,要不是怕欧文神父看到伤痕后责怪,他们是会动手打我的。”
换地图此话一出,倒显得欧文神父是个徇私舞弊包庇恶行的人。墨菲主教带来的人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欧文神父有口难辩,他发誓,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并且他如果知道别的孩子在欺负阿廖沙,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哪个是金子,哪个是石头,他还是分得清的。说完那句之后,阿廖沙再也没有开过口,他就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婴儿,孤零零蜷缩在床上,等待着周围人的审判——可又有谁会去逼问一个已经如此可怜的孩子?预备神官们在墨菲主教的恐吓下完全不敢吱声;其余神职人员也缄默着,不愿意当出头鸟;欧文神父倒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被墨菲主教犀利的眼神呵斥住。傅静思给阿廖沙设计的人设是经历校园暴力后敏感脆弱的小朋友,阿廖沙做得很好,他秉持着傅静思说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低着头玩自闭,手指还不停搅动着衣摆。见阿廖沙一副不愿意再交流的模样,墨菲主教低声吩咐一旁的近侍去拿水晶球——到底要不要为阿廖沙做主,要做到什么程度,全看这个孩子的光明天赋有多强。不一会儿,近侍捧着水晶球回来,墨菲主教接过水晶球,坐到床边,温和地劝慰:“孩子,如果那些人都不值得信任,或许你可以试着相信我。”阿廖沙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想离开这里吗?”墨菲主教循循善诱,“来,把你的手放到水晶球上,释放能量,让它发光……然后我就会带你走。”阿廖沙定定看着他,良久,把手放了上去——在墨菲主教看不见的地方,傅静思把自己的手附在了阿廖沙的手背上。霎时,水晶球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圣器室里的众人纷纷被强光刺激得闭上了眼。墨菲主教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清脆声响。刺眼的强光好一阵才彻底平息,待众人睁开眼时,就看到墨菲主教白着脸,一个劲儿地往自己手上扔治疗咒语——他的双手血淋淋的,满是烧伤后溃烂蜕皮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怖。连续十几个治疗咒语后,墨菲主教那双常年养尊处优的双手,才终于了恢复原本的样貌。欧文神父看了眼满地的玻璃碎片,问道:“这是……”被粗暴打断。墨菲主教深吸一口气,看向一脸无辜的阿廖沙:“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阿廖沙摇摇头:“没有。”“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墨菲主教居高临下地看着仍摸不清状况的欧文神父,轻蔑道,“以你的能力,没有办法照顾好像阿廖沙这样天赋异禀的孩子,他必须跟我一起回摩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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