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锡兰的承诺兑现了。他也没太在意,随手开了直播。傅静思急着跑图,为两周后的舞会做准备,没看创作者后台也没刻意和弹幕互动,他不知道,从他打开直播的一瞬间起,整个影视频道就炸了。是的,不是他的直播间,而是整个影视频道。………………但傅静思知道,皇帝陛下对他的百般维护以及狂热的献祭行为,并非出自人类的爱,而是被虫子寄生所带来的、动物性的誓死效忠。“我哪里说得不够明白?”即使是处在下风,女王的姿态看起来依旧傲慢极了,“我在和你求和,你们人类不是最热爱和平的种族吗?”“我们当然热爱和平。”罗莎蒙德声音又慢又平静,傅静思太熟悉他这样的神态了,通常,罗莎蒙德用这样的语调说话,说明他正在飞快地思考。果然,没一会儿,他接着说道,“前提是,没有任何敌人威胁到这份和平,否则,每一个帝国军人都会为了和平而战。”另一头,帝国军队与虫族大军的战斗还在如火如荼;这边,罗莎蒙德已经开启了谈判模式——傅静思确定,罗莎蒙德现在正在与虫族的女王进行和谈。通常到了这个时候,傅静思必须乖乖闭嘴,当个安静的背景板,因为两年多的军校教育里,他所学习的是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或是将领,而非政治家。谈判这种活儿,是罗莎蒙德该干的,他现在正在干。傅静思不知道罗莎蒙德为什么不趁女王病要他命,但他相信罗莎蒙德的判断,因此并不阻拦,只仔细地警戒着,以确保我方谈判人员的安全。——他相信他的oga,相信他认定的搭档、未来上司、下一任皇帝。因为他是罗莎蒙德。“我都说了,我对你们人类不感兴趣,对你们的帝国更不感兴趣。”女王嚼完最后一段触角,翻了个白眼,痞痞地说道。他翅膀扑扇了两下,索性飞了起来,悬停在低空中,用手给罗莎蒙德比划,然后解释:“我再说清楚一点,你仔细体会。”“金字塔你知道吗?就是一种锥形的古建筑,它代表着整个虫族的社会体系——我作为女王,独自站在最顶端,在我脚下的全是蝼蚁。”“但是突然有一天,在最底层,出现了另一个极点,它与我完全相反,却同样能影响中间那些大多数。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这点,不用我多说吧?”“因为那个极点,虫族的社会体系从稳定的三角形变成了不稳定的菱形、平行四边形。我的统治受到了威胁,我必须采取行动,于是就有了现在,我们在这个星球上相遇。”“小朋友,你想想,自始至终,我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吗?我只不过是亲自清理了一下门户。”“你仔细想想,要不要接受我所说的‘和平’,我们大可以现在就叫停你和我的军队的无意义的杀戮,也可以继续,直到我们双方的援军都赶来,把这场战争扩大到无法收场的地步。但是容我提醒你,每一个虫族都是天生的杀戮机器,但你们人类的平民不是。你好好想想。”说完,女王又飞回了窗台上坐着。
罗莎蒙德简直无法想象,他竟然愿意作为秘书甚至情人,呆在艾博特公爵的身边,两辈子,艾博特公爵都不是什么好alpha——或许秘书和情人只是女王在人类社会的伪装,或许艾博特公爵的皮下也是一只虫子。就和皇帝一样。他那高高在上的、英明神武的皇帝父亲,正乐呵呵地围着女王打转,像只求偶期的动物似的。罗莎蒙德一边盯着两只虫子窃窃私语的小动作,一边在脑海中盘算起来。几公里外,两方军队正打得火热,每分每秒都可能有人受伤或是死亡,如果有和平解决的可能,罗莎蒙德必须争取。思考了几分钟后,罗莎蒙德突然问了个令傅静思听不懂一点儿的问题:“所以,你是雌虫?”“是。”女王笑眯眯地回答道。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好像对自己的性别特别满意,又或是终于等到了罗莎蒙德妥协似的询问令他身心愉悦。“西格,或者说寄生在西格身体里的蜘蛛,它是你和我父皇生的孩子?”“对。”“它是雄性王虫?”“对。”“你们还有别的孩子吗?”“没有。”“那后续还有生育计划吗?你之后还准备接受别的雄虫或者alpha吗?”“不打算生,也不打算重婚。”……一连串社区人口普查似的问题,把傅静思的脑袋彻底打懵了。他用惊悚的目光盯着一旁的他的oga,他完全没想到,最高级的谈判技巧竟会是这样。傅静思简直想抓着罗莎蒙德的肩膀摇晃,冲他呐喊:你要是不会问话的话你就别问,让我来!我的老天鹅!罗莎蒙德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问些什么?傅静思好无助,特别是当他发现,罗莎蒙德和女王就着这些诡异的话题,一问一答聊得愉快,而对面的皇帝陛下看起来也非常适应这种情况,只有他自己像个听不懂人话的外星人时,他彻底崩溃了。没等他忍无可忍地打断这一人一虫的诡异对话,他就听到罗莎蒙德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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