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公子?”褚慈河挑眉,又捏了颗葡萄递给宁宁,笑道:“确实貌美,怎么,你喜欢他?”
“没有小姑娘不喜欢漂亮公子哥吧?”
“可是只有你想方设法地对他这么好。”褚慈河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懒懒地靠到宁宁肩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丢给她,然后就像是累极了一样闭目休憩。
窗外的蝉鸣阵阵,热风裹着湿意吹进屋里,宁宁看着褚慈河裸露在外的苍白手臂上,青紫色的血管斑驳纵横,她眨了眨眼,慢慢伸出温热的手心附上去。
褚慈河呼吸滞了片刻,眼睫剧烈颤动却没有掀开。
“锦奴,其实我还会讲《红楼梦》《西厢记》《白蛇传》好多好多故事,你还想听吗?”
锦奴是褚慈河的小名,从小到大也只有国公夫妇这样唤过他,而宁宁不知道小名之于古人的意义,不管不过拿来用,丝毫不管这声“锦奴”在那阴冷孤僻的少年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波浪。
停滞片刻,褚慈河苍白的唇畔挽出一抹笑,眉眼间也生出几分鲜活,抬起狭长的狐狸眼望向宁宁,他拖着病弱的身子又往她温软的怀里倚了倚,长舒口气,褚慈河笑意盎然回道:“宁宁,国公府还有很多好东西,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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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拿到归贤令,宁宁就忙不急匆匆跑到柳府,因为是傍晚的缘故,她不好登门拜访,于是只能绕道后院墙边,借着之前垫在这的砖头,爬到大榕树的树干上,吊在那朝柳琢春的院里仍石头。
有几颗咚咚砸在他的窗户上,宁宁的心也咚咚地跳,上次不欢而散还在眼前,她也拿不准柳琢春这次会怎么对待自己。
窗户很快就开了,披散着长发的小公子只穿着雪色的里衣,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件纱衣,略微慵懒地撑在窗台,柳琢春清冷的一双凤眸在树影下朝着宁宁望过来时,她呼吸不由滞住一瞬。
莫名的,她忽然理解了西门庆为什么想要勾搭潘金莲了。
明明是被美人俯视着,却又因为那慵懒散漫的姿态,平添几分勾y邀请的意味。
宁宁揪着裙边不敢动了,怯生生地朝窗台边的小公子笑了笑,嗫喏地开口道:“阿春,你可不可以让我进去?”
柳琢春睫羽颤了颤,微微撩起的眼尾逐渐沁出红色,莹润的指尖硬生生从窗台扣掉些许木屑,心底在她出现时便翻起许多的情绪,到末了,一切都被他默默消化在眸中一闪而过的泪光中。
他转身下楼,搬出许久未用的梯子搭在墙边,看着宁宁系着裙边小心地踏上梯子,柳琢春下意识地伸手虚虚护在她身边。
有惊无险地落地,宁宁本来还想抓着柳琢春说些好话,却不想他只是冷淡地瞥自己一眼,转身拢了拢褪到肩头的纱衣又朝楼上走去。
“阿春,阿春,哥哥,你要是还生我的气,你就打我吧,别不理我好不好。”
宁宁追上去,攥住柳琢春的手腕将他堵在楼梯口,少年一截细软的yao肢靠在栏杆上,上半身微微悬空,泼墨似的长发肆意倾泻。
“你欺负我。”
紧抿着唇的少年忽然开口,旋即眼睑上渐次晕开凄惨的红色,他被宁宁抓着手腕,全身的支撑点只能在她搂在他腰侧的胳膊上,摇摇欲坠,生杀予夺,全凭宁宁的心情。
“我、我不是,阿春,这几日我”
“你欺负我,宁宁。”说着柳琢春的瓣也颤抖起来,他侧过脸,一滴眼泪顺着鼻尖滴落,“你不可以这样的,宁宁,你不可以有了新朋友,就不要哥哥了,这对哥哥不公平”
一样清冷的嗓音也开始哽咽,宁宁听到后瞬间就慌了神,手上使了力气,她将柳琢春拽到怀里,脸颊正好贴在少年露出的锁骨上,宁宁慌乱地解释:“没有,没有不喜欢哥哥,只是这些日子我去给哥哥找归贤令了,归贤令你知道吧,就是皇兄派发的雅集请柬。”
“我没说过要归贤令。”柳琢春勾起怀里宁宁的下巴,眸光深沉地望着她。
“可是你值得啊,明明阿春你这么好,这么聪明,为什么要因为府里的糟心事断送自己的前程。我不想你后悔,也看不得别人有的,你没有。”
宁宁气得有些脸红,蹭乱的碎发黏在她颊边,柳琢春怔怔地抬手去拢,心里却早已化成一滩糖水。
明明上一刻心头还鲜血淋漓的,但这一刻那些破碎的伤口却像是被宁宁用糖水粘起来了一样,跳动得他眼前发晕。
“哥哥,”宁宁又贴上来,搂着他的腰压在楼梯栏杆上,失重的感觉使得柳琢春不由地抬手揽住了宁宁的脖子。
就以这么个予取予求的姿势,柳琢春听见她不依不饶地问:“哥哥,你还生宁宁的气吗?你是不是讨厌宁宁了?”
“没不会,哥哥只怕呀”柳琢春凝睇着宁宁眉眼间的稚嫩和懵懂,叹了口气,慢慢将脸颊贴到她耳畔,沉默着没有道出后半句——“哥哥呀,哥哥只怕爱你不够。”
萃英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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