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已经开始张灯结彩,这才到年中,到处都是绿意盎然,搭配上以示喜庆的大红灯笼,红红绿绿竟然显得意外的和谐搭配。这皇宫外热闹忙碌,皇宫内更是不用说了。平日里盛颜几个小姑娘下了学,若是没什么事就会乐颠颠的抱着书册到泰华宫中向燕行月继续学习,或者是与他说话聊天,陪他解闷。但由于大婚之日没有几天了,皇宫中的忙忙碌碌,褚邪平日里都要去校场练兵,这几日里都请了假去不了,连带着燕行月也要时时跟着他去督查婚礼上的各种细节琐事。盛颜几个姑娘不好打扰,这几日都是回自己宫里继续用功。若是运气好,在皇宫里闲逛的时候还能遇上褚邪带着燕行月在皇宫里走,小姑娘们还要行礼问安,甜甜的叫上一声“太子” “太子妃”,整个人都高兴得不行。这几日事情多,还要一一对过大婚礼义程序,婚礼前一日的晚上,新人必经的宫道上铺上崭新的镶着金边的红色地毯,而新人要从起居的泰华宫先一路走到供奉着传说中曾经存在于世的烛龙的烛龙殿。到了烛龙殿,再由神官大祭司司桓在众位大臣官眷,王公贵族面前向烛龙祷告,祈求烛龙赐福,又告慰先祖,念上很长一段的祷告词,再由司桓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前往太和殿。大臣官眷,王公贵族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停下,按照礼义旧制站好位置,目送两位新人走上太和殿,司桓将代表着烛龙恩赐的一颗蛋状的水晶球交到褚绮云的手中,褚绮云身为皇帝,要举着这个水晶蛋再念上祷告词,以示这段婚姻是受到皇恩祝福的。祷告词念完之后,再当着众人的面捧到两位新人的面前,而褚邪与燕行月则要从司桓的手中接过一把特质的浑身通黑的匕首,两人在掌心划出一道伤口,伤口不用太大,但要能流一点在水晶蛋上才行。两个人的血要在水晶蛋上交融,喻示着两个人被烛龙赐福,绵延子嗣。若是换成是以前的燕行月,他是断然不会相信什么烛龙神能赐福两个人男人,给他们送上孩子这样荒唐又迷信的话,可是见过褚邪之后,燕行月已经开始半信半疑了。褚邪带着燕行月已经见过了神官大祭司,褚邪对司桓的态度有些微妙,恭敬却又有些不满,不满中又有一丝信任,甚至还有一点连燕行月都觉得奇怪的亲切。“行月,这位就是大启的神官大祭司,司桓,私下里你也可以叫他传羿。”褚邪将司桓介绍给燕行月认识, “司桓常年居住在宫里,但不经常出烛龙殿,司桓产长医术星象占卜,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懂,也可以找司桓。”褚邪道。
燕行月眨巴这眼睛,他该有的礼节都有了,也听了褚邪的话,乖乖的称呼了司桓一声“传羿”,褚邪的脸色当即就变得有些难看,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快的让燕行月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想着褚邪怎么可能没事玩儿变脸。司桓的模样也是俊朗,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像是一滩深不见底的幽潭,他面上是笑着的,可那眼中却是似有似无的笑意。不知怎么的,燕行月竟然也觉得司桓亲切,他不由自主的就想与司桓说说话,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言行也也不由得安心下来。“太子妃虽是男子,但温婉敬人,先前微臣远远见过太子妃,那时候看到的太子妃清瘦弱小,说话也不敢大声,如今看着是陛下和太子养得好,这身子上看着也长了些肉,性格也渐渐活泼开朗了许多,想来也是太子真心疼你才会如此的。”司桓的声音沉缓又温柔,听着也让人心里舒坦。燕行月脸上烫了一片,他只觉得是褚邪念着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才会这样疼惜他,再多的恩情他也不愿承受,也是怕万一之后褚邪找到了那个心动之人,自己要让出位置,过惯了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和离后自己会不习惯。燕行月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司桓却像是能够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似的,他忽然向前走了一步,更靠近了燕行月几分,褚邪下意识伸手想要把燕行月拉在自己身后,可谁知司桓却伸手一把抓住了燕行月的肩膀。“司桓!”褚邪低低的呵斥了一声,却仍旧没能拦住司桓靠近燕行月,伏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什么。站在褚邪的那个角度是看不见燕行月的表情的,可他却看见司桓在说了什么之后,燕行月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司桓嘴角微扬,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样平易近人,声音也十分温柔: “你别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也不用猜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你的到来皆是烛龙的安排,你和怀明在一起,我也安心。”也不知什么缘由,司桓说完这句话之后,燕行月也真的没有害怕了,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司桓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行了礼准备离去,走之前还笑着与燕行月温柔道: “太子妃日常得空多来烛龙殿坐坐,你心有疑惑与困顿不安,都可以与我诉说。”说完,司桓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褚邪紧蹙着眉头,他不大喜欢神官,总觉得烛龙殿的神官们都有些故作神秘,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让心抓心挠肺,很是讨厌。“行月,他说什么了?是不是威胁你了?”待司桓走后,褚邪连忙上前扶住了燕行月,他的语气温柔,关切中又带着焦急,几句话就让燕行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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