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烨差点被茶水呛到,心说,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萧瀛还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整个人都被整不会了,愣愣张大嘴,沈庭珏无情打劫,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给钱。”萧瀛难以理解地想,这合理吗?说好的单纯天真呢?萧瀛偷偷瞄了眼太子殿下,细想一番,恍然大悟——沈小侯爷经常与太子待一块,性格单纯,绝对是太子说什么就听什么,久而久之,就被教坏了!比如眼下这副土匪打劫的架势,简直同狗太子极为相似。萧瀛还未来得及痛心疾首,便听冯管家在旁说:“醉仙楼菜品本就贵,又逢过年,价钱更是翻了倍,且我家公子特别特别能吃,一顿吃下来,估摸着要一千两以上,世子您就随便给点,嗯……算个一千两的整数便好。”萧瀛只觉被算盘珠子崩了一脸,瞪圆了眼,颤巍巍地捂着胸口。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况且我只想来与美人打好关系而已,并不是来让你们薅羊毛的啊!一个人吃顿饭要千两以上,猪精转世都没那么能吃!萧寒烨搁下茶杯,不耐烦道:“赶紧把钱给了,再把要送给孤的礼送去东宫,日落前若没送到,就别怪孤采取非人手段。”萧瀛眼前一黑:“……。”cao!要人东西还如此嚣张,小美人果然是被你教坏的! 风太大孤听不见淮南王世子强忍住要咳血的心,无可奈何地给了钱,但身上的钱几乎都花在买礼上,只剩五百两。沈庭珏看向冯管家。冯管家当即上前,笑眯眯接过银票,数了数,说:“那剩下的五百两记账上,世子可要记得还。”萧瀛再次被震惊到了,内心尖叫——记你大爷啊cao!老子不请吃饭了还不行吗?!!淮南王正在廊下逗弄笼子里的八哥,见自家儿子满脸沧桑地回来,莫名其妙:“你不是去相府送礼了么,怎么这副鬼样子,发生何事?”话落,他想起对方贪花好色的脾性,心里一咯噔,吹胡子瞪眼:“你莫非将永乐侯给吓晕了?”那可不得了,承桓帝和太子十有八九会以此为由,对淮南府发难。萧瀛眼神飘忽,长吁短叹。别问,问就是心在滴血。淮南王见状,十分肯定他干了坏事,当即撸起袖子,准备对他进行一番家法伺候,萧瀛赶忙抱住脑袋,道出自已被狠狠薅羊毛的事,十分悲戚。
淮南王万分错愕,胡子直翘,难以置信地问:“所以你去了一趟相府,不仅没跟人打好关系,还带了五百两的债回来?”萧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弱弱道:“还有……欠了太子殿下的礼。”话音未落,淮南王已抡拳头将他胖揍一顿,但打归打,债还是要替着还,糟心地吩咐管事去将库房拨五百两,顺便挑几样别人送来的礼,分别给永乐侯和太子送去。作为书香门第的公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实在说不过去,再加上又被太子殿下调侃一句“半分音律不识”,一生要强的沈小侯爷当即将手搭在琴上拨弄,一声一声如魔音贯耳,恨不得嚎破天际,吵得人脑仁子止不住地发麻,惊得暗卫险些摔下屋顶。太子殿下顿觉自已即将要走火入魔,忙不迭起身告辞,沈庭珏不满咳嗽——走什么走,听我弹琴。萧寒烨语气温和:“弹得很好,别弹了。”再弹下去,房都要让你拆了。沈庭珏沉默片刻,抬眸与他对视:“殿下说过,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喜欢。”萧寒烨一噎,揉揉额角,只能好脾气地哄,琴先别弹了,免得你待会手疼,到时孤就会心疼得要死,还是一块去外面逛街买东西好,想买什么孤都给你买。只要能放过孤,什么都好说。沈庭珏抿了抿唇,沉吟一小会,眸光微亮:“我想要醉仙楼和南池子街那一整条小吃街。”太子殿下毫不犹豫,直接搬出一句逃避问题的经典台词:“你说什么?风太大孤听不见。”沈庭珏:“……。”骗子。沈小侯爷只好继续胡乱拨弦,沉迷其中,暂时不想自拔,曲调难听程度堪比拉锯木头。“……。”萧寒烨感觉他又回到了失忆后的“熊孩子”的状态,头疼不已,犹似一阵风飞也似的离开,连多待一刻也不敢,觉得很有必要派暗卫去把送琴的萧瀛教训一顿。鬼哭狼嚎的琴音依旧绕梁未停,苦了相府的下人纷纷捂着耳朵,牙疼地想,自家公子八成是被淮南王世子下了药,才会变得如此疯魔。冯管家一惯秉持着“公子开心就好”的行事作风,即便确实难听,也断不会上前去劝停,且还要吹嘘夸赞一番,扬言他弹奏出了一股千军万马、磅礴大气的调调,好!沈庭珏本来还存着“自已弹得非常难听”的自知之明,闻言都搞得不自信起来,煞是惊奇:“当真好听?”冯管家目光崇拜:“天籁之音!”沈庭珏抿唇:“那殿下为何要跑?”冯管家笑容慈祥:“殿下只是听得心情澎湃,热血沸腾,故而想出去跑几圈,并非觉得您弹得不好,等明儿,您再弹给他听。”沈庭珏嘴角一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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