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立刻龇牙咧嘴,喉中发出低沉的警告。萧寒烨扬手给它一个嘴巴子。白虎被打懵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龇着牙又要发威,却突然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霎时夹紧了尾巴,耳朵一缩,视线往沈庭珏身上瞅,可怜兮兮的,搭着爪子不敢动。它的毛发被打理很雪白精致,萧寒烨睨着它端详了会,说:“这崽子跟你待久了,竟能看出股丰神如玉的富态。”“是吧?”沈庭珏陷在椅中犯懒,心里惦记着冯管家今早只念了一半的话本子,闭着眼随口回道:“殿下不用羡慕,我会把你养得更好。”萧寒烨将白虎丢出去,它轻巧落地,四爪并用溜得飞快,跑去找冯管家要吃的了。暗七去外头打探消息回来,说道:“纪府门前已经闹得不成样子,侍卫堵着门不敢动手,但耐不住跟着吵起来,咱们的人混在其中推波助澜,更惹得民怨冲天,快把墙都给砸破了。”说到此处,他禁不住幸灾乐祸,嘻嘻笑起来。沈庭珏微微偏头,雪白的皮囊在破碎的落日下折映冷冷水光:“让暗卫看着点,别真伤到了人。”自从在姑苏病了一场,他回京后就一直喝着宋安石开的药,说是得连喝两个多月调理元气,长公主每回都盯得紧,沈庭珏找不到机会倒掉,喝得人犯困,说话带着鼻音,看起来随时要睡过去。萧寒烨将他抱起来,自已占据了藤椅,把人放腿上,手指一下下地划过沈庭珏的面颊。他手上带有茧子,搓起来很舒服,沈庭珏趴在那结实的胸膛上,享受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微微侧起身,脖颈露出了弧度,自含莹润,用额头去蹭着他略带胡茬的下巴,迷迷糊糊的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萧寒烨揉捏着他的脸:“局势到了这里,谢家肯定会提议承凛领兵离京,少个对手,纪章为人心胸狭隘,胆大心狠,敢兵行险招,绝不会甘心坐以待毙,我们要让他看到有机会可以逆转,一旦按耐不住便会乱,就容易落入下风。”沈庭珏说:“我爹今日在朝中痛快骂了一顿,走到哪见谁都黑风煞气。”萧寒烨摸着他,面上神色正经:“孤早就说他动起脾气比驴还难搞,咱们得离远点。”“那不都是因为殿下。”沈庭珏哼道:“等他知道了,连做梦肯定都在骂你。“萧寒烨暗自嗤了一声,心说“骂就骂呗,不痛不痒的,反正气得跳脚的又不是孤”。萧寒烨心里一套嘴上一套,低头蹭着沈庭珏的脖颈,猛男撒娇:“唉,沈怀文骂人可凶了,到时候要是跟孤干架,小珏可得护着孤。”沈庭珏拍拍他的发顶,又摸了摸,像平日里在抚摸那两只雪狼似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丞相是斯文人,顶多也就撸袖子比划比划,况且他素来疼惜我,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对吧?”
萧寒烨:“……。”什么话?完全没有一个字爱听的。禁军已经将纪府门口闹事的人群给赶散了,但一时半会想要平息众怒没那么容易,加之还有东宫暗卫游走在民间火上浇油,挖空心思败坏纪氏名声,让事态变得更加严峻,禁军职在维持京中秩序,闻惊崆装模作样地抓了几个百姓审问,上朝后将供词呈递了到御前。承桓帝叫了方御史出列,怒气冲冲起身,将那沓供词一摔,破口大骂:“你身为言官,更该谨言慎行遵循礼法,为众臣之表率,却于背后凭张无稽之谈挑起事端,江山社稷就是败在你们这些鼠辈手中!”方御史猝不及防挨了骂,整个人都懵了。承桓帝极少这般大动肝火,殿内殿外的大臣侍卫齐刷刷跪下去,全部伏在地上,异口同声说着“皇上息怒”。方御史叩首:“臣——”承桓帝并不给他讲话的机会,直接命禁军摘了他腰牌,停职查办,纪章即便被禁足在府,也有幕僚暗中替他传消息。纪章坐在太师上,双手搭着膝盖:“不容争辩,就直接将人停了职?”“是。”卢裘昆道:“姓方的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禁军摘了乌纱帽和腰牌,给拖出殿了,大臣们私下都议论,皇上与大人您义固君臣,情同契友,为着您的事难免气过头,若平日里,哪会这般雷厉。”纪章沉默须臾,抬起茶盏:“除了这事,可还有别的?”卢裘昆道:“内阁上奏让豫王领兵出征燕国,定了三日后点兵离京,还有,六皇子也受封了爵位,号为卓。”“君子如斯,卓尔不凡,卓……”纪章低声默念两遍,眸色渐渐暗沉了下去,其间暗藏着风浪涌现。卢裘昆思索道:“六皇子虽排行小,却与太子同属中宫嫡出,若承袭储君之位,也是名正言顺,皇上赐此封号,分明心思昭彰。” 朕是一个字也不会反对叶舟遥得了爵位,终于有了自已的府邸,是先前从官员底下查抄的旧宅,跟相府挨同一条街上,眼下正在重新翻建中,所以叶舟遥暂时还是住在了宫中。承桓帝披衣斜靠在套上,看着那张生得同太子甚为相似的面容,不死心道:“京中贵女良多,你真不看看?好歹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王爷了,到时候府邸翻建好,你要养一后院的美人,父皇都能给你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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