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姜扈突然捂住嘴。完蛋,一不小心又说太多了。叶舟遥莫名其妙:“怎么了?”姜扈“咳咳”两声,环顾四周,摸着后脑勺“哈哈”笑,转移话题:“你这王府瞧着可真气派,我还没逛过呢,带我四处看看呗。”王府虽然修得气派,但冷冷清清的,下人也没几个,宅子再大,也总不像个样,若放在之前,姜扈一定会劝几句赶紧娶妻生子,而现在可不能劝,冷清就冷清,反正是要回燕国皇宫住的。送走姜扈后,叶舟遥便和衣靠在软榻上,一副“本王心情不好你们谁都不要来打扰”的姿态,连午膳都没胃口吃,过了一阵子,管家敲敲门,等了会没得到回应,便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探进脑袋:“王爷,再过一个时辰,宫宴就要开始了,适才宫里来人,提醒您记得赴宴。”叶舟遥将被子推到一边,幽幽与他对视。“王爷?”管家笑呵呵试探。叶舟遥隔了老半天,才挤出个“嗯”。嗯是几个意思?管家摸不着头脑,轻掩上门退出来,揣着手直叹气,甚是纳闷,燕皇来了不是该高兴吗,怎么反而茶饭不思呢?叶舟遥自然是高兴的,但他在谈情说爱这方面就是个纯情少男,什么经验都没有,难免就生出几分怯懦心思,在“盛装出席”和“装病不去”之间来回徘徊,还没定出个方案,就觉得再想下去头真要疼了,赶忙甩甩脑袋,背着手在院子里溜达透气。管家泡了壶安神茶,满脸堆笑:“王爷,刚刚宫里来的内侍还替君后传了句话。”叶舟遥看他:“嗯?”管家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若他敢装病不来,就把人抬到椒房殿,本君亲自给他扎针治病。”叶舟遥:“。”要死啊,说就说,神态语气都装那么像干嘛!叶舟遥捧着杯子,却没喝,眼神放空想着事,所以没看见管家忽然直了眼睛,直到感觉肩膀一沉,有道熟悉的声音叫了下自己的名字,顿时一惊,“啊”了声,下意识将茶往后一泼。“……。”秦司岩垂着胳膊,抚了抚被泼上茶水的手背。不光茶水泼没了,杯子也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管家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收拾干净碎瓷,躬着身给秦司岩赔不是,随即快速溜得没影,将四周的侍卫也打发远了些,唯有被派来护卫卓王安危的两个暗卫坐在屋顶上,嗑着瓜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叶舟遥还没准备好,脑子一片空白,余光瞥见秦司岩手背上被烫得泛起一片红,抿唇道:“抱歉,屋里有药膏,我去拿……”“不碍事。”秦司岩笑了笑:“就是这袖子都湿了。”屋顶上的暗卫幸灾乐祸地吹了个口哨:“脱脱脱!”
叶舟遥瞪向屋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秦司岩拧了拧袖子,扫视四周,似在打量着这座院子,目光转了一圈:“这院子若是挖个池子出来,养上锦鲤,或者多种些花花草草,会更好。”叶舟遥怔了两秒,思绪罕见被带跑了,开始思考起秦司岩的问题,想着想着,发觉秦司岩一直在看他,禁不住脸色一烫:“干、干嘛?”秦司岩本想夸他一句“好看”,又担心把人臊跑了,遂露出个正人君子般的温和笑容:“走吧,咱们先进宫。”叶舟遥稍稍皱起眉头。因为一起进宫太惹眼了。正常来讲,一国王爷和异国帝王应该保持距离,免得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说成密谋篡位什么的,引起猜忌而带来麻烦,但考虑到他大皇兄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所以“我们该避嫌”这个理由并不成立。装病也不行。叶舟遥找不到充分的理由拒绝,只好点头答应。入了夜,整座王城灯火烁烁,一派盛世之象,宫宴主要是为秦司岩办的,当他和叶舟遥一起出现时,全场的视线立刻落在两人身上,叶舟遥一看就知道他们私下没少八卦自己,遂把人挨个瞪了遍。众人收回视线,不看不看。丝竹管弦袅袅,宴会到一半,帝后便先行离开,叶舟遥随之退场,众人推杯换盏,谈笑更欢,眼角余光却一直偷瞄着秦司岩,果然不出所料,他也走了。绝对是追卓王去了。叶舟遥看着钻进马车的人,佯装淡定:“你跟着我干嘛?”秦司岩答非所问:“我一口酒都没喝。”叶舟遥听不懂,用充满迷惑的眼神看他。如果说喝了酒,还可以将他的行为理解为是醉了,就算在马车里来个酒后乱性,也能理解,但一口酒没喝是几个意思?秦司岩没给他解惑,开始讲起自己在燕国是如何一步步登上皇位。沈庭珏教过他,卖惨这招,在心上人面前是最管用的,所以秦司岩讲的时候,不乏添枝加叶,把自己往惨的说,甚至编出了“来时路上遇刺,受重伤险些命悬一线”故事版本,时不时发出两声虚弱的“咳咳”。叶舟遥果然被这句话引起了满满的心疼:“你的伤在哪,我瞧瞧?”秦司岩面不改色:“内伤,你看不出来的。”叶舟遥皱起眉头,伸手要去摸他脉门。秦司岩一惊,把手往袖子里藏:“怎么,你还学会把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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