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看着齐颂远去的背影,嗓子涩的发干,咽了咽口水,这才到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房间很大,应该是在二楼或三楼,手脚都被细链束缚住,窗外是湛蓝的天空,仔细听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温暖干燥的空气包裹着陈粟的身体,即使没穿衣服也不觉得冷,就是身上没劲,齐颂平淡的态度好像陈粟根本没有逃跑一样,这种表面风轻云淡的气氛让陈粟又疑惑又恐慌。
平静的湖面掩盖住水下巨大的冰川,它在引诱每一艘游轮的经过。
没一会齐颂就进来了,还端回来了一碗粥。
“喝点粥吧。”
陈粟正要伸手去接,齐颂拿碗的手却向外移了移,他只好识趣地朝床边挪了挪,方便齐颂喂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把自己喂饱了再求饶,不然到时候讨饶的话没说全乎,人饿的先晕了。
齐颂喂的很慢,但陈粟饿的要命啊,勺子就那么一大点,一下就吃完了,他恨不得把碗抢过来吨吨吨地喝,可惜他不敢,只能看着齐颂慢悠悠地挖刮吹递。
一碗粥很快吃完了,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陈粟搞不懂齐颂葫芦里卖的啥药,只好先发制人,他捧起齐颂的手,银环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讨好地低头亲了亲齐颂白皙的指尖,“齐哥,你还生气吗?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他见齐颂没拒绝,两条白嫩的胳膊揽上齐颂的脖子,撒娇地蹭了蹭齐颂的脸,可怜兮兮道:“齐哥,你相信我,我肯定是喜欢你的啊,就是你上次打我太疼了,我才想逃跑的,你看要是你以后都和现在这样好好的,我肯定就不愿意离开你了。”
“齐哥,这次是我错了,我保证,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消消气,咱俩以后好好过,好不好?”
小骗子。
齐颂心里骂了句,但听到陈粟说喜欢你这三个字,心脏还是会雀跃地加速。
微风吹动风铃的力度似乎更大了,叮铃铃的转动加速,洁白的窗纱起起伏伏,似圣洁的婚纱裙摆,窗外无意掠过的海鸥发出嘲笑的叫喊。
齐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暮光闪闪,嘴角的弧度流露出丝丝悲伤,他靠在床头淡淡地盯着陈粟。
见说了那么多话,齐颂却还没反应,陈粟顿感不妙,正准备起身换个姿势。
这时齐颂却一把将他摁进胸膛,艳若桃花的脸扯开一抹笑,宽大的手掌从脊背滑到后颈揉弄,“好。”
听着齐颂一声声平稳的心跳,陈粟被摸的又痒又怪异,他挣扎着起身,狐疑地盯着齐颂。
“真原谅我了?”
“真的。”
齐颂被下降头了?这不是他以往的作风啊,上上次他作死,被死打了一顿,上次他还啥都没做,被打断腿,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按理说这次比之前两次都要过分,不死也半残,他都想好要怎么死了,齐颂却轻轻掀过了?
老子的魅力真有这么大?
腕上的手铐有些硌人,陈粟心底也没太当回事,齐颂总不可能真关他一辈子吧?等这阵风头过了,再提要求也不迟。
他就不信了,瞅齐颂这架势四个圈的奥迪顶配买给他估计都不带眨眼的,就这手脚上的四个小铁环,拿掉它们,对他来说那不是洒洒水啦~
看齐颂离不开他的样子,陈粟心里得瑟的不行。
“齐哥,你真好!齐哥,最喜欢你了!”陈粟面带喜色扑到齐颂身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一大筐情话。
“叩叩叩。”门被敲响。
“进来。”
得到准许后,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门进来了。
“齐先生。”为首的男医生朝齐颂打过招呼后就开始在一旁的柜子上打开医药箱。
“齐齐哥,这是干什么啊?”陈粟愣愣地看着他们,连忙拽了拽齐颂的手臂。
“没什么,就是你生病了,需要治疗而已。”
“生病?我得什么病了?”陈粟看着医生拿出注射器吸取一管透明蓝色液体。
“齐先生,这针是第一周期的最后一剂。”
“嗯好。”
“什么意思?第一周期什么意思?齐齐哥你说话啊”看着泛银光的粗大针管,陈粟心里一阵哆嗦。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小肚处竟然有大片细细密密的青紫针孔,周围的肚皮白倒显得这块伤口有几分可怖。
“胃癌中期,可以治好的。”
齐颂说谎了。
其实这些针剂是用来让陈粟萎缩的子宫二次发育的。
陈粟是孤儿,无依无靠,也意味着了无牵挂,齐颂不能拿任何东西困住他,他可以像这次一样,抛弃自己一次,两次,无数次。
已经三次了不是吗,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完善,下一次的逃跑和欺骗,又会是什么时候到来呢?
这种未知的惶然让齐颂感到无法呼吸的痛苦。
陈粟和他需要一个无法被割舍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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