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闫凯好笑的舔了舔干燥的唇,动作随意的甩掉手里的木板。缓步走到雌虫身边,抬起他下巴,四目相对,然后勾起嘴角,认认真真的开口:“雅尔塔,你听清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隆科达。”那片寒冷的雪地,没有一丝温度,并不适合他生存。 你休想逃别墅里面一片狼藉,到处是散落的家具残骸,坍塌的墙倒在客厅与厨房中间,虽然已经已经排空室内积水,但被浸泡的泥块被融化,淌得满地都是泥泞。两只虫站在玄关处,那是唯一还能落脚的地方。闫凯没打算继续跟他纠缠,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就行。他松开雌虫,倒退两步,打开门,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语气极为冷漠:“请回。”雅尔塔没有动作,只是死死盯着他,眼里是明显的狠意,却不知为何没有发作。闫凯现在根本不带怕的,重复道:“我等下要出去,你没事就回去吧。”雅尔塔仍是那副骇虫的样子,好像失了聪明不想听的话一句听不见。在极度愤怒之后,他慢慢冷静下来,松开紧扣的手指,抬起抹了把嘴,舒缓表情,露出一个正儿八经的微笑弧度,放缓语气道:“闫凯,我们需要好好谈谈。”闫凯不悦的拧起眉头,他不认为雌虫是这样的性格。在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仍旧胡搅蛮缠。“我想说的就这些,已经很清楚了。”闻言,雅尔塔怔了一瞬,随即垂眸,连连点头,一双手像是无处安放,莫名其妙的小动作开始多起来。先是搓了把头发,然后划过鼻尖,最后半抬落两虫中间,摇摇晃晃的上扇动, 整只虫明显的开始焦虑。雅尔塔有短暂的失语,喉结来回滚动,硬是无法出声。心口涌出无限恐慌,是比那天在中央广场遇袭时还要强烈的惧意,一种名为失去的感受逐渐成型。锥心刺骨的疼,朝四肢百骸扩散,凝结了血液,丝丝缕缕的冰冷,攀上每一寸神经,连带着胸口的炎火好像在瞬间被熄灭。雅尔塔怕极了!他的情感世界苍白且贫瘠,除了滔天的恨意再无其他。从小便是公认的战斗机器,不苟言笑,冷血,甚至连情绪都很少。s级雌虫因为天生强大,相对于其他得等虫类来说,性情更加好斗,暴戾。在他的认知里,想要就去争,争不来就去抢,为达目的,本身就是各凭手段。雅尔塔中意闫凯,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们都是s级,天生一对,命中注定被对方吸引,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牢牢捆绑。过去他最是不信命,可在遇到闫凯之后,他开始相信。在雅尔塔心里,只有自己配得上这只雄虫,反之亦然。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在感受过什么是炽热以后,叫他如何在放手?
绝无可能。雅尔塔目光愈发坚定,倾身上前,抓住闫凯的手臂,凑到他跟前认真对视。闫凯想抽回手,但雌虫力道大惊人。“做什么?”雅尔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温和,结果抽了抽颊边的肌肉,明显很牵强,最后只得作罢,压低声音道:“闫凯跟我回去,我以虫神的名义起誓,把荣耀分享于你,极北之地除我之外,你最尊荣”好不好?未尽的话消散在唇齿,这样示弱的言语,他羞于启齿。闫凯没有任何喜悦,脸上是几乎残忍的平静,安安静静的看着雌虫,眼里没有一丁点波澜。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有多少纠结的情绪在翻涌。不可名状的失望在发酵,他才惊觉自己居然对他存着一丝期待。离开之后说不想念那都是骗人的,每当夜幕降临,躺在床上听着自己的呼吸,雌虫的脸总会不期然的出现。哪怕已经离这只雌虫千里,仍旧挥之不去,纠缠不休,好像影子一般,牢牢跟在身侧。面容一贯的倨傲 ,狂妄,下巴高抬,唇边噙着讥讽,笑意凉薄。那双眼睛永远居高临下,视万物为蝼蚁。这样一副格外讨人嫌弃的表情,闫凯却像是自虐一般,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当心念不可控,甚至隐隐有偏离的倾向开始。他将这一切归咎于雌虫残留的信息素作祟,仿佛就能减轻自己内心深处的罪恶。“雅尔塔,一切都结束了。”雌虫不同意,他才刚刚加入。“没有,你告诉我,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够做到。”闫凯收拢手掌,格外郑重:“我想要自由。”雅尔塔低头靠在雄虫肩膀轻磕了两下,声音沙哑:“跟我回极北之地,你一样拥有自由。”闫凯移开视线,声音浅淡:“那才是最大的囚笼。”雅尔塔更加不理解,哪有虫不爱地位不爱权势?“那你要什么,只要我有……”都给你。闫凯抿了抿唇,生出一股烦躁:“别缠着我。”别来动摇他。雅尔塔第一次觉得无力,软的硬的都不行,完全无计可施,只能低声喃喃:“我不懂,闫凯我不懂”“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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