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一定是我了。”
孟北泓微躬下身,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抱起江舟扛在肩上,深深看了红隼一眼,低声道了句:“谢谢。”便转身迅速湮没在了沉沉夜色之中。
望着多年搭档远去的背影,红隼有些宽慰地笑笑,她呈大字型仰躺在地上,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任务失败,两个都逃走了。”
“是么?”电话那头似乎毫不意外,反而像识破了小猫偷吃的拙劣谎言般,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纵容,“你会失手,可真是罕见。”
“老马还有失蹄的时候呢。”红隼脸上不见丝毫慌张,她勾着嘴角,语调竟有些撒娇的意味,“我腿被打伤了啊,很痛的,又追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找人来把你搬回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极浅的笑意,“江家可不需要任务失败的废物。”
“那我就再去流浪呗。”红隼双眸里倒映着夜空中那轮清冷矜贵的明月,笑道:“直到……再次找到愿意照拂我的月亮为止。”
…………
“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结果却是这样的结局,可能我就是个天生孤苦的命吧……”江舟坐在有些破旧的出租屋里深深叹了口气,侧腹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他转头望着身边正自行处理肩膀上枪伤的男人,担忧地问道:“你真不用去医院么?”
“不用。”孟北泓熟练地将子弹挑出,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枪伤去医院容易被盘问,现在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
“哦……”江舟讷讷垂下头,过了片刻,又问抬头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孟北泓闻言,忽然停了下手上的动作,微侧过脸来望着江舟,忐忑地问道:“我……能跟在先生身边么?”
“啊?可以啊。”江舟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意思,想也没想地点头道:“你救了我的命,我当然应该给你提供住所了,我想问的是你以后的规划……哎呀,这个好像也不是我该问的,算了算了,你就当没听到吧。”
“不是……”孟北泓似乎有点紧张,他抿了抿唇,又偷偷瞥了一眼江舟,踌躇片刻,随即才像终于鼓足了勇气般开口道:“北泓的意思,是……之后也一直跟在先生身边,保护先生安全……”
“啊?”江舟听得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脸皮哪有这么厚啊,要让别人一直这么保护我,再说,我现在都被扫地出门了,已经不是什么江家少爷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再服侍我啊?不用啦,真的不用啦,我害你丢工作已经够过分的了,再麻烦你,我还是人嘛!”
孟北泓听得江舟这么说,眸中失落肉眼可见,他宽大的双肩微微垂下,像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大型犬似的,连声音也寂寞地沉了下去,“对不起……是北泓冒犯了……”
见得孟北泓这幅模样,江舟的心不知为何也揪了一下,心尖上淡淡泛着些酸楚,怪难受的。
他自知说错了话,有些无措地打圆场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要赶你走啊,我是说,我这个破地方你想来就可以来,想走就可以走——你是自由的啊!不用像个保姆一样整天跟在我身边伺候嘛!”
听见这番话,孟北泓原本黯淡下去的眸子又缓缓亮起,他转头望着江舟,有些雀跃地说道:“那……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北泓想与先生同住。”
“哎?同住是没什么啦……”江舟疑惑地望着面前情绪明显高涨起来的男人,犹豫地开口问道:“但是为什么你想跟我同住?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
他说到一半,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脸上逐渐显出细思极恐的神色。
这、这人该不会是为了报复自己之前利用身份之差对他做的那些变态的事,所以才要跟自己同住的吧?!
他要把之前的一切都报复回来吗?!
这样的话……那自己以后的生活才是地狱的开始吧?!
怎么会这样——!
江舟满脸悲戚地仰头无声呐喊。
从小无依无靠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找到原生家庭,还被人家暴打一顿赶了出来,这也就算了吧,大不了就是又回到原来那种穷的叮当响的生活而已,结果……还带出来个大爷……
自己这到底是个什么命啊!
“……先生?”
孟北泓奇怪地看着面前的青年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蜡黄,接着由蜡黄转死灰……
难道是伤口恶化了么……
他刚要上前查看江舟的身体状况,就见对方像是下定了什么巨大决心似地猛地大喝一声:“好!”接着,又转头以坚定的眼神望着他,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道:“可以!来吧!”
毕竟别人救了自己,而且之前也确实是自己不对,虽然当时自己也不知道,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来吧!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而怜惜我!
“……呃,哦。”孟北泓看着面前忽然就摆出一副舍身取义,杀身成仁模样的江舟,迟疑着点了点头,“多谢先生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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