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这几天就能来了。”手指在放置座机的桌上划来划去,江宁川轻声问道,“你最近,过得好吗?”
“还不错。”章途说,“来前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好。”
“那,再见?”
“……”对面无回音。
章途探询一声:“宁川?”
“……再见。”
“嗯,到时候见。”
“嘟——”的长音从话筒中传出,江宁川端着话筒听着忙音,愣了一阵,直到队长投来疑问的眼神才挂上电话。
“事情谈好了?”
“好了,回去收拾一下就差不多能动身。”
“那就好,”队长似有感慨,拍了拍江宁川的肩“拖着这么条病腿,又一个人带着个娃娃。小章愿意给你帮忙,是个厚道人啊。到了城里好好治病,家里的事就别挂心了,叔替你照顾。我也是看着你从一个娃娃长这么大的,一转眼,你都是当爹的人了。”
江宁川心头一热,情真意切道:“谢谢叔。”
队长摆摆手:“你打小就嘴笨,有你这句谢,什么都值当了。”
大门落锁,小满背着自己小小的书包仰头看着眼前这座小小的承载了她大多数童年记忆的屋子。
这是队上途说要买的是……他展开那张叠得工工整整的白纸,又把步骤默念了一遍。
只要把这些事都做好,顺利的话,一下火车就能看见章途了。
他珍而重之地将白纸按折痕叠好,又放进了左胸的口袋,抚了两下。
购票窗口排队的人不多,江宁川报出目的地,售票员按着火车时刻表念出了他即将登上的车次,看见江宁川点头做出最终的确认,终于从对方手中接过那早已捏得皱巴巴的纸币,中间还夹着几个钢镚儿。
小满坐在大厅椅子上,撕开一瓣瓣橘子吃,酸酸甜甜的味道,小孩子最喜欢。她吃得极小心,绝不浪费任何一滴橘子汁,一口一瓣或者半瓣,舌尖从果肉中划过,感受细小的果汁爆在口中的滋味。手上的橘子吃到最后一瓣,犹豫再三,她还是把这一小小一瓣献宝似的送至父亲眼前。
“爸爸吃。”
江宁川看着女儿明明满面不舍还要忍痛割爱的纠结小表情,感觉轻松了许多:“爸爸不吃,你吃吧,不够这里还有。”
他不知道火车站旁的水果摊比平常地方还要贵上那么一点儿,本来听到摊贩的报价有些犹豫,可看着女儿渴望的眼睛,还是咬咬牙买了一袋。要他自己吃,肯定是舍不得的。
候车时间有点长,江小满这个年龄正是坐不住的时候,在候车大厅里跑来跑去,要不就蹲在大门外堆沙子玩,手心脏兮兮,埋汰得很。江宁川随她玩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到点,便把女儿喊回来,想去给她把手洗干净。
火车站的厕所就分了简单的男女两间,要么进男厕要么进女厕,无论进哪间都不对劲,江宁川左看看右看看,踌躇了好一会儿,看到女厕里走出一位女士,鼓起勇气把小满往对方面前一推:“不好意思,请问、请问您能帮我女儿洗个手吗?”
对方看看江宁川,又看看江小满,尤其看着她主动伸出来的那双脏兮兮的小手,秀眉一蹙:“小丫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当下没有拒绝,拉着江小满走进了厕所。
出来时小满的双手已经干干净净,连一点水迹都没有,可见女士很细心地拿手帕或是纸巾擦过一遍。小满向父亲展示两只干燥白净的手:“爸爸,我要吃橘子。”
江宁川摸摸她的头:“就吃这一个,剩下的上了车再吃。”他跟女儿说完,又向女士再次道谢,拆开塑料袋问:“您要不要吃点?”
女士摇头谢绝,坐到自己的先前的位置上去了。
这站是个小站,没有多少人上车,等江宁川一手护着行李,一手牵着女儿走上车,按图索骥找到座位,刚坐下,旁边就有一阵风轻轻掀起。他正努力将行李袋放到行李架上,还没在意身边落坐的人是谁,小满已经自觉地乖乖喊道:“阿姨好。”
“你好。”
等江宁川坐下后,女士对他笑了笑:“你们是去哪儿的?”
江宁川把目的地说了出来。
“巧了,我也是上那儿去,咱们可以搭个伴。”女士很熟络地打开了话匣子,“报社派我去出几天差,唉,人家那大城市,我们这些人去了都是土包子。”
她穿着时髦,涂了口红,踩着一双高跟鞋,衬得江宁川灰头土脸。要她都觉得自己是土包子,那自己恐怕就成了土渣子了。江宁川思及此处,不免有些自惭形秽。
章途本来就是城里人,之后又回到了他的大城市里去。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偷来的一点时间,只是如今各人归各位了。自己优柔寡断,说好要断绝联系,等自己看见对方立在自己面前,又说什么都舍不得……咎由自取。
以前章途教过他这个成语,他不认得那个“咎”字,念白字读半边,头一回读成了“处由自取”,章途没有笑话他,跟他说了正确的读音,又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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