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的电也剩得不多了,眼看天越来越黑,姜鱼儿犹豫不定,要不要给干妈打个电话,请她过来接我?还是再等等看?
就在姜鱼儿的脑子里开始情不自禁地晃过各种恐怖片、悬疑片里的受害场景时,车辆轮胎摩擦地面的轻微轰鸣声终于响起!由远及近
姜鱼儿长吁一口气,高兴地拎起地上的东西,走到马路边翘首以盼。
但天不遂人愿,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姜鱼儿身边缓缓开过。
霎时间的期望到失望,让坚强如姜鱼儿也忍不住酸了鼻头。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适应力非常好的人,就算遇到了困难也能坦然接受并想办法面对处理。
可是这一刻她觉得她不行,也许是被父母强硬送到国外的怨怼,也许是陌生环境带来的忐忑,也许是对自己疏忽大意听错站名的责怪。
还不等姜鱼儿收拾好心情,刚刚那辆错身开过去的黑色小轿车突然倒车回来,停在姜鱼儿旁边。
姜鱼儿也来不及悲伤了,立马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脑补起了她被人劫财劫色,然后被肢解掉尸体埋入深山老林里,几十年后被爬山的人偶然发现,头发花白的父母不远千里到日本认领尸体的恐怖画面。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车窗缓缓降下,右驾的司机探出头来关心地询问道。
虽然对方看起来很友善,但姜鱼儿经过刚刚的脑补,现在就觉得对方怎么看怎么伪善。总之,看起来就不像好人。谁知道他倒回来帮我,等我万一上了他的车,他把我拉到荒郊野岭去怎么办?
姜鱼儿心里千回百转,面上的警惕一分不少。
“你好?”对方以为姜鱼儿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不用,不用,谢谢,有人会来接我。”姜鱼儿连忙摇了摇头,故意说有人来接,以此告诉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便坐回长凳上,将脸侧向另一边,装作等人的模样。
虽然姜鱼儿没有望向轿车的方向,但还是隐约能听到车内轻声交谈的声音。
怎么还不走啊!
姜鱼儿暗暗转了转脚腕,心里计算着万一对方强来,她丢掉东西能跑多快。
还不等姜鱼儿反应过来,车后座的门突然打开,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姜鱼儿先是看到宽松的黑色衣袍下摆,一抬头逆着光便只觉得这人非常的高。
姜鱼儿惊得立马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转了角度,这才借着路灯看清楚面前的男人。
男人穿了一身黑灰色的长袍,脚上套着白袜子穿着一双木屐,眼眸深邃,不似中国人脸型的柔和,但棱角却是恰到好处地令人觉得有阳刚庄重的感觉。
可惜他是个和尚,没有头发,不然应该可以再帅一个高度。姜鱼儿抽空在心里偷偷评断了一下。
许是好看的人总是更让人有信任感,姜鱼儿紧张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面上的警惕不似刚刚那么强烈。
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里的,还能令姜鱼儿感到有安全感的男人,真是非他莫属了。
一个穿着日式僧袍的和尚。
“你好,这位小姐。我是清野寺的僧人,天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太安全,请问你需要帮助吗?”男人低沉的磁性嗓音款款而出,姜鱼儿不长,但姜鱼儿看得极为仔细。最终总结了文章的精髓就是:
日本的寺院是家族代代相传的,不同的宗派对戒律的制定和遵守各有不同。其中清野寺属于净土真宗,而净土真宗的和尚是可以结婚生子的。
男人深邃沉稳的眼眸出现在姜鱼儿的脑海里,那种一眼望去犹如沉入湖水深处被水波包裹的感觉,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安定与平静,给人一种不必言说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如果那天晚上不是被他沉静善意的眼神安抚着,换作是别的和尚,她不一定会愿意跟着走吧。
此刻姜鱼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唇角自想起那个男人以来,就没有降下去过。
临近开学的前一天,姜鱼儿决定出去走走。那日只是在石阶下朦朦胧胧地望了一眼,瞧不真切。
她打算今天便去好好逛一逛这个清野寺。
姜鱼儿心想,如果能遇到那天那个和尚,她就跟他再正式地道一次谢。如果不能遇到,那也要去捐点香油钱,以此表达她对那日相助之恩的感谢。
从公交车上下来,姜鱼儿站在站台前顿了顿,那晚的忐忑和紧张在此刻看来似乎已经有些幼稚和好笑。
一想到自己抱着袋子往后躲的样子,还有在车上自作聪明地讲电话,姜鱼儿整个人尴尬地浑身发毛,突然有种不知道该不该上去的犹豫。
等姜鱼儿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上将近一百层的石梯后,姜鱼儿心里暗想,国人十大哲学之“来都来了”属实是封建古板,应当改革!
累死了,再也不想爬第二次了。
毕竟她姜鱼儿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人送外号“姜咸鱼”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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