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人说了什么?”四阿哥眉心一沉。武静蕊忙摇头,眼睫颤着,弱弱道:“没什么,奴才只是害怕,与旁人无关。”四阿哥岂会相信她的话?见她不肯说,也未多问,片刻,他淡淡道:“福晋那儿,无需在意,是爷叫你留下,福晋不会有异议。”女人娇美的面上却无轻松,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四阿哥不喜,总觉得少了前几次见时的胆大和自在,多了些心事。“在爷这儿,无须担惊受怕,爷叫你如何便如何,你只管如过去一般。”四阿哥沉声道。武静蕊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唇角挽起,“爷对奴才真好。”四阿哥一把扶上她的肩,冷下脸训斥,“不许没规矩,松开。”武静蕊在他胸前蹭了蹭,这才退开,惹来他不快的瞪视。切,真是表里不一,喜欢就喜欢嘛,装什么凶巴巴?四阿哥背着手,冷着脸,“以后不许再如此没规矩,记着,这里是书房,不是你讨好献媚之处。也不许违背爷的话,不许再理会旁人。”这女人太为所欲为了,该好好管管。若纵容了她,还不翻了天?武静蕊揉揉耳朵,心道,果然是皇子,要求恁多,还表里不一。一边喜欢,一边又训斥,搞什么啊?还有,分明是他先没规矩的,这变脸真够快的。“今儿去了哪里?”四阿哥让她帮着磨墨,自己执起笔,写字,仿佛随口问起。武静蕊顺口道:“去见了宋姐姐,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李姐姐……”话至此,忽地顿住,忙又笑道:“说了几句话,奴才就回去了。”四阿哥似乎也没在意,淡淡嗯了声。武静蕊欣赏着四阿哥的字,羡慕不已,她要是也能写这么好看的毛笔字就好了。可惜,她没耐心。看了会儿,武静蕊不小心打了个哈欠。四阿哥停笔,叫了晚膳。二人一起用了晚膳,武静蕊随四阿哥去了另一间屋子,离书房不远。下人已备好热水,武静蕊上前伺候四阿哥脱了外袍,只剩寝衣,便随他进了东梢间。其他人鱼贯退下。沐浴的过程中,武静蕊始终脸红心跳不已。并非动心,而是正常反应。毕竟是第一次伺候一个男人沐浴,略有不自在,先前都是丫鬟伺候他沐浴的。何况对方还有如此好的身材,简直令人无法抵抗。之前即便是晚上,碍于脸皮薄,她也不曾认真看过。此刻,不知是被水汽熏的,还是羞的,她有些头晕目眩,扭过脸,不敢看,还是忍不住有些腿软。武静蕊暗骂自己没出息,至于吗?像没见过男人似的。
过后,武静蕊为他换上干净的寝衣,进了西梢间休憩之处,里面有一张很大的拔步床。四阿哥扫她一眼,武静蕊主动靠近。……另一间屋子,李氏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油灯的灯芯,目光轻飘,嘴唇紧抿。雪白的肌肤在幽黄的灯光映照下显出几分暗沉。丫鬟怜儿道:“主子,就算武格格被接去了前院,您也别难过,不过是个新进府的格格,过些日子,四阿哥就没了兴趣,您又何须为她伤着您腹中的胎儿?” 给爷生个阿哥李氏怔然片刻,扬了扬唇,“我有何可担心的?”她望向窗外,眸光微凉,“无足轻重之人,得意不了几日,有何资格叫我放在眼里?”若是过去的李氏,或许会在意。此刻嘛。李氏唇角的笑透出讥讽。武氏?有何能耐?不过是几日的鲜妍。很快便什么也不是了。可笑,那武氏此刻想必沾沾自喜,却不知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地上的泥,不配与她作对的。李氏,闺名桃宜。名字很美,却未曾拥有一份如愿的人生。她的一生前半部分得意,后半部分寂寞苦楚。却未想到,人生竟真能重来。重来一次,她的人生不会就此落败,她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的福,她一定要比任何人过的都好。她不相信,她能斗过皇后,却争不过一个年氏。不,年氏不足为惧,有一人才是最为阴险的。与那人相比,武氏不过一个跳梁小丑。她压根不曾放在眼里。“还真是意外,四阿哥竟会突然将内宅之事交予我和宋氏,想来福晋的病不轻。宋氏是个草包,不过,福晋……”李氏的眼中涌起狐疑。福晋一病,她倒盼着福晋一病不起,可惜,福晋不会有事。但今日瞧着,福晋的病不容乐观。可惜她打探不到太医的话,无从知晓。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福晋年轻时不曾有过大病,直到当了皇后,身子才愈发不济。李氏眸中闪过阴翳,双手紧攥。若有机会,她恨不得立刻除去乌拉那拉氏。若非那个女人,她的弘时又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等着瞧吧,握住了中馈,就是狠狠打了乌拉那拉氏的脸。此刻的乌拉那拉氏远不是自己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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