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匆匆进来,凑到武静蕊身边一阵耳语。武静蕊听了,眼眸瞬时一寒,“好啊,胆子不小。”怕吵醒了大格格,武静蕊没再出声,将大格格轻轻放在西梢间的床上,盖上被子,才又走了出去。“等四阿哥回来,把人交给四阿哥。”武静蕊淡声吩咐。似玉应了是,又问,“那……福晋那边……”武静蕊轻描淡写,“不必在意,福晋还管不到我的人。”这话有点狂妄,却是事实。有四阿哥在,萨克达氏没资格管到她房里。再说,萨克达氏巴不得不管这事,怕两头不讨好呢。武静蕊又道:“二阿哥那儿,看紧点,谁再敢动歪心思,一律交到苏公公那里,不必心软。”似玉利落地应了。如珠伺候武静蕊净了手,递上一块剥好的橘子,“多亏格格提早防范着,这才及时发现,否则还真不知会如何。真是黑心的奴才,格格待她们多好啊,竟也生出这般狠毒心思。”“人嘛,总是自私的。”武静蕊很是看得开,哪有什么无私之人?牵扯到自身利益,谁能做到无动于衷?这就是人性。只有抓住了对方的心理,给予足够的利益,对方才会全心为你做事。人心不足,无法满足的,不要便是。若非上次弘昀出事,她不会这般警惕,正好发现了猫腻。那些伺候弘昀和随宁的,一个都不可信,但又不得不靠着她们。好在并非人人都那般想不开,总有大多数人眼明心亮,知晓谁才是靠得住的。只要她一日得宠,又有此次的杀鸡儆猴,往后就没人敢再心怀鬼胎。以前是她太好性子,让人产生了错觉,也是时候让那些人知晓她的狠了。四阿哥来的很快。发生这样的事,四阿哥还能镇定就怪了。四阿哥阴沉着脸,气势凌人,令人想要退避三舍,只有武静蕊还算平静。“爷喝茶。”武静蕊淡定地奉上一杯茶。四阿哥伸手,一把将茶杯拂落在地,“当真是胆大包天!”满屋的奴才噗通跪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武静蕊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四阿哥发怒呢。有不知情的奴才面上已是毫无血色,惶恐不安。武静蕊在心里嘀咕,在我这儿发什么火?有本事到罪魁祸首那儿发作去啊。对方铁定吓个半死。可惜了下自己泡的茶,武静蕊握住他的手,“爷息怒。”
四阿哥怒容满面,“爷要如何息怒?动手动到爷的子嗣上头,一而再再而三,还真以为爷不会拿她如何了?”可不是。若非仗着宫里的德妃,岂敢光天化日之下怂恿她院里的人?是真不怕事情败露啊。大概以为有德妃在,四阿哥真的不会下狠手?哪来的自信心?至少她认识的四阿哥不是那般宽宏大量之人,也并非会忍气吞声的。何况事关他的子嗣。四阿哥有多在乎子嗣,她看的清楚。但四阿哥大概是真没想好如何处置,也是真的为难,否则不会到她这儿撒气。德妃的面子还是有点用的。武静蕊露出一丝不安,“小曼可是给爷添麻烦了?小曼不该拿此事来为难爷,但小曼是真的气狠了,也只有爷可以保护我们的弘昀,这才如实禀报了爷。”四阿哥脸色一缓,反握住她的手,“此事不怨你,你不该瞒着爷,告诉爷是对的。”迟疑片刻,道:“不过,爷无法立即处置了她,给你和弘昀做主。”武静蕊表示理解,“小曼知道,小惩大诫一番也就是了,否则,德妃娘娘要不高兴了。”四阿哥脸色一冷,对她最后一句话很不高兴。额娘高兴了,他便要不高兴,若非顾忌着额娘,他岂会容忍那样的人在他府上兴风作浪?他如今的憋屈全是因为额娘。若非额娘非要让乌雅氏进府,他何须这般气恼?即便没有重惩,小惩大诫也是要的,否则难解他心头之恨。武静蕊命人打扫了地上的狼藉,重新换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此事原是后宅之事,无需四阿哥费心的,只要交给福晋便是。福晋贤良,又重规矩,定不会轻饶,但也不会过于为难了乌雅氏,想来也能交代了。”四阿哥心里一动。武静蕊仿佛无所觉,“此事本应福晋处置,德妃娘娘能理解的,不会怪责爷的。”四阿哥舒展了眉头,“你说的对,福晋理应管教府中小妾。”他仿佛有了主意,心情也好了。武静蕊垂眸,弯起唇角。萨克达氏最不愿接手此事,她偏要甩到萨克达氏身上。看看萨克达氏有几斤几两承受德妃的怪责。德妃不好为此事怪责自己的儿子,定会迁怒于萨克达氏。至于乌雅氏,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表面虽是小惩大诫,但一些教训还是会有的。就看四阿哥会如何行事了。她很期待四阿哥的怒火和报复心。当然,她不介意再火上浇油。武静蕊神情低落,“也怪奴才讨了爷的喜欢,才会招致旁人的怨恨,连累二阿哥总是受苦。亏得二阿哥幸运,才能次次逢凶化吉,小曼真怕有一日保不住二阿哥,有负爷的疼爱和信任。若是二阿哥是个格格便好了,也不会受那么多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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