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地侧身躲过,下意识地抬手遮在眼前,下一秒,他便接收到了手臂上的痛意,在那一瞬间他是麻木的,在身体的保护机制过后,手臂上痛和痒交织,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
顾珩意抬眼望去,房内的几人皆瑟缩地往朝墙角躲去,手忙脚乱地结束手头的事,头也不回地朝外逃去。他悄然握上瓶身,掌心的温度在身体另一处痛楚的衬托下,已带不来任何伤害,他警惕地盯着双手抱胸倚靠在墙上的人。
罪魁祸首挑衅地笑着,夸张的发色在极端扭曲的面容上更添了几分狰狞,那人的制服大开着,跨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那张呆滞的脸说:“林虞秋的人?那我可要——唔啊!”
几乎是瞬间,顾珩意的攻击裹挟着热气砸在他脑袋上,破碎的玻璃边缘扎在脑袋上,鲜血顿时涌出将头发染成深色。玻璃碎片和滚烫的热水一下全扑在他身上,大开的领口上瞬间浮起一片红肿,肉眼可见地冒出几个冲白的血泡来。
“啊啊啊啊啊!”那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在几分钟后又转换成痛苦的哀嚎,他双腿缓缓跪在地上,颤抖着手伸向胸口,却只摸到一手的玻璃碎片。
“我,我杀了你!!”许是甘做傀儡伥鬼的几年时光,让王携生出了同命的错觉,此刻被人反抗,下意识地蹦出周诀深威胁人的话来。
王携空伸着手去摸脑后的伤口,而后小心翼翼地去碰胸口的碎片,却不慎割破了血泡,血液喷涌而出沾染了大片衣领,他佝偻地弯下腰,脑袋一片眩晕,可剧烈的恨意占据了意识,他猛地抬起头恨恨地盯着顾珩意,仿佛要把人剥皮抽骨。
顾珩意后退了一步,环顾四周却在墙角看见了一抹不甚起眼的身影,那人似是感知到了他的视线,突兀地抬起头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那人深黑色的瞳孔泛着冷意,可面上却始终带着笑。普通人对着这般突如其来的争执,早已惊恐地抽身离去,顾珩意不认为能如此淡定自若看戏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他挪开视线,转头朝教室走去。
明明是一样的路,可顾珩意却在外面多绕了一圈,进门时踩着上课铃声入座。圣伊斯的课程都是全英文教学,顾珩意虽各科成绩都不错,却仍是吃力。
他拉出笔记本挑着重点记下,长袖包裹的手臂在动作下露出红肿的皮肤,身旁的人仍在休息,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震动,林虞秋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却在看清消息后皱起眉。
手机被他丢到一边,林虞秋拉过顾衡意的手强行撸起袖子,那片被烫红的地方暴露在他眼前。
“······你是哑巴吗?”林虞秋对他一棍子打不出几个字的性格略微无语,沉默片刻后突然又盯着那处伤口轻笑出声,“你胆子倒是挺大,你知道他是谁吗?就给人脑袋开了瓢。”
“哦。”顾珩意冷淡地回应着,仿佛并不在意对方的身份。
“也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小鬼,不用放在眼里。”林虞秋突然觉得野猫能驯养成面对自己收抓的宠物就行,对着别人,也要有些锋利爪牙,“要有人欺负你,别忍着,我替你买单。”
顾珩意的眼皮狠狠一跳,连记笔记的手都停顿了片刻,他眼睛轻眨了下,企图将心中荒诞的欣喜压下去,他竟然会为了林虞秋的不责怪而庆幸?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猎人还没有用出驯养手段,就已经丢盔弃甲。
“晚上搬完宿舍,来我家。”林虞秋凑过去,将手放在他腿上,不安分地往腿间探去。
顾珩意背脊一僵,下意识地将腿合起,软下声音道:“好。”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林虞秋也不再看他,再次趴回到桌子上。
一天的课程终于过去,顾珩意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宿舍的电梯在五楼停下,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少年倚靠在503门口,挑眉看着他。
“你是顾珩意?”
平淡的语气带着轻嗤,顾珩意敏锐地感觉到不善的气息,可对方没有再说什么,只让开一条路,而房内的人却如同看见什么赃物,避如蛇蝎般往床上钻。
手机贴着皮肉震动了几下,顾珩意将东西放下,盯着屏幕上跳出的短信。
“六点能到?”
没有署名,他也知道对面是谁,虽只是简单的询问,确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这条消息像是一块大石压得顾珩意喘不过气来,他略感不适地弯下腰,下身传来钝痛,他动作一顿,姿势怪异地站在柜门前。
里面的空间已经被衣服填充满,他看着行李箱里少得可怜的衣服,只搬出来了些生活用品便合上了。
沈城聿看着他将东西一一放好,群里的消息还在不停刷屏,一天时间,所有的讨论都围绕着一个人,可那人却始终没有意识到。
王携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他的底气不是弘大的家事背景,而是周诀深。
他深知周诀深藏在温和外皮下的是怎样扭曲的心态,在欣赏别人挣扎痛苦的求饶时不染丝毫鲜血。
沈城聿靠在门框上,斜睨了一眼顾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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