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不断安慰自己,也许和讨得宗长欢心也是方予朝的其中一步,或许他只是看起来不争不抢,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呢?正当她这么想着,文家主忽然故意笑着,意有所指地说:“原以为这件事已经交给予朝来做了,没想到兜了这么大一圈,宗长和成倏竟是合伙把我们骗了。”这一句话让方家主又是气得胸口一痛,没错,骗!再怎么样,他也是被自己万分信任的儿子骗了。李成倏也含笑,仍然是那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不敢当,能成事,还是多亏了宗长和予朝。”方家主看他也不顺眼了,本来只是个百无一用的读书人,却能出谋划策,把自己和魔修都耍得团团转。他脸色由白转青,最终走到椅子旁,坐下了。姜家主也走上来,同样的脸色很差,他道:“方师兄,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予朝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方家主抿了口茶,不想再多谈。岁云岐听到自己父亲那句提醒,也忙感谢此次最大的功臣:“多谢方师兄。”方予朝却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并不是为了帮你,我发现尤惊自从袭击了成倏先生的云舟之后,就一直在三宗府附近探查,大约是想进入炽停峡,所以才将情况禀报给宗长。最后是宗长、岁家主与成倏先生策划抓她这一计谋的,我只负责其中一环,并不值得谢。”岁云岐听他这样说,仍然道:“但你的确帮了我。”方予朝道:“别以为这是考验就不会出什么问题,若你没能通过三试,那五年的思过一年都不能少。”虞风道:“是二十年,岁家这小子替自己未婚妻承了那五年。”绪发大笑:“岁家小子不错,很是重情重义。”都是长辈,拿婚事打趣起来没完没了,岁云岐脸上难得没了以往淡定自若的表情,有些局促地下意识抬起眼,想要看向李成倏寻求帮助。后者好奇地问少年:“抓尤惊这件事,你告诉栾姑娘了吗?”他摇头:“没有,我最开始怕栾姑娘知道后思虑过重,所以一直没有告知。后来见到魔修,事发突然,就没能来得及。”李成倏笑道:“那你要好好解释一番了。”岁云岐起先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抬头,忽然对上了方予朝的视线。后者玩味又带着几分深意地看着他,然后问:“阿如怎样了?”岁云岐一怔:“应该还在休息。”“哦,”方予朝又看了他一眼,神色仍是有些古怪,但绝非善意,更不如刚刚平和。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转身向着宗长与家主们告辞,口中说着,“那我先去休息片刻,晚上再去看看阿如。”随后便打算离开议事厅。岁云岐下意识皱了皱眉,但却不知道该怎样阻止对方。 特别许甦在路过前山时遇上了岁云岐。前山做随行弟子修炼、居住用,他们这种本家人很少过去,不过漆吴山却有一处极景在这里,叫神隼迟海。
这是一块巨石,它面向极北的穹海,外形像一只张开羽翼的隼鸟。岁云岐就坐在它的头上。许甦正御剑飞过,恰好瞥见好友,连忙下降,落在一旁。“你怎么在这里?”许甦上来就问。虽然他在外面办事,但也清楚,抓了魔修自己这位好友应该是清正宗的一等功臣才是,怎么会一人坐在前山,看起来还很落寞的样子?岁云岐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事。”许甦嗤笑,毫不留情地戳穿对方:“没事你能这幅样子?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神隼迟海之下,有零星的随行弟子,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正说着什么。许甦不用猜也知道,肯定与岁云岐有关。破三试、抓魔修,再加上封印了之前的魔尊,他现在的功绩可以说是清正宗第一人了。不过,现在的清正宗第一人正在郁闷。不说许甦也知道因为什么。“一定栾如怎么了吧?”许甦大大咧咧地往岁云岐身边一坐,张口就问,“你这幅样子,想必跟你那未婚妻一定有关系。难道是她趁机请婚了,你们一回岁家就要大婚?”少年听后,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许甦心里咯噔一下,他吞吞口水:“不会吧?”他道:“你今年才满二十岁,是不是早了点?”岁云岐摇头:“不会,此事暂时无人提。”许甦舒了一口气:“那便好了,你又在发什么愁?”他问完,对方又陷入沉思。许甦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好友话少、心思重,什么事都要翻来覆去地考虑。撞上栾如那样话多又密,还直来直去的肯定落於下风。他不清楚三试过程中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二人相处几天,岁云岐肯定不痛快。真是太可怜了,许甦想,原来被女人纠缠是这种滋味。半晌,岁云岐看向他,模样很认真。许甦知道这是他想清楚了,连忙靠过去做倾听状。岁云岐问:“为何方师兄喊她阿如?”许甦:“……”这句话惊得许甦半天没绕过来,谁?喊谁阿如?谁喊谁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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