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珠扶着金铃的手臂起身。金铃担忧地看着她,“主子,这如何是好?”英珠淡淡一笑,“无妨,这嫔位不是还在吗?”金铃嘴角发苦,嫔位还在又有何用?皇上若当真厌了主子,一个嫔位有与没有,又有何区别?但她不好再打击主子。回到钟粹宫,他们前脚进去,后脚那钟粹宫的门就关上了,只剩头顶这方狭小的天空。从此后,没有皇上的命令,她是出不去了。在外人眼中,或许她一辈子出不去都有可能,也或许是另一个可能。英珠靠在美人榻上,闭眼歇息。金铃未打搅她,示意银簪一起退了出去。“喂,你还睡得下去?”宁韵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轻轻松松就被人陷害了去,还有心思睡觉,真不知该说她心大还是蠢。英珠平静道:“这样的情况要如何辩解?有人证的情况下,说再多都是错,还不如沉默。”“那沉默就有用了?难不成你要在这儿等死?”宁韵要被她气死了。怎么有这样不开窍的女人?英珠睁开眼,道:“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不过,谁说我们就要等着了?”停顿了片刻,英珠幽幽道:“只要皇上相信我,一道宫门,又能困多久?嫔位还在,皇上还是不忍的,这就是你我的转机。”被人陷害的情况下,越是歇斯底里地辩解,哭诉,越容易弄巧成拙,失去转机。受了委屈的人更容易惹人怜惜。这是谁说过的?她的姿态放的越低,瞧着越委屈,甚至她全心信赖着那个帝王。那个帝王如何冷的下心肠?空气陷入静默。宁韵不知是在思考她的话,还是无话可说。……长春宫,宜妃给康熙揉捏着太阳穴。康熙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下来。“皇上可是为了丽嫔的事而烦心?”宜妃瞧着康熙逐渐舒缓的眉头,试探着问。康熙嗯了声,静了片刻,问,“你如何看?”
宜妃笑道:“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康熙睁开眼,握住她的手,宜妃的动作被迫停下。“朕何曾要你说过假话?”康熙哼了声,似是不满她的态度。宜妃嘴角笑容加深,神色怡然地坐在康熙另一边,“臣妾自是不愿说假话,那臣妾就直言了。依臣妾看,此事疑点重重,纵然丽嫔有心害王氏的孩子,又如何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事?便是三岁孩子都不会那样蠢。”康熙因她的直白而笑了起来,“你呀,果真直接。”宜妃看他一眼,“皇上不是也不信吗?臣妾不过是说出了皇上的心里话。不过,如今的问题是王氏的宫女和章佳氏都说是丽嫔所为,究竟是场面混乱看错了,还是……那臣妾就不清楚了。”康熙眸光一沉,沉默不语。宜妃也不再多言,默默地喝起了茶。“若非丽嫔所为,便是王氏的宫女和章佳氏说谎,王氏的宫女受王氏指使,那便是王氏自导自演。”康熙眸中闪过狠厉,紧紧地捏起了拳头,“朕的龙嗣也敢算计!”宜妃扬了扬唇,“此话未免过早,究竟是王氏自导自演,还是谋害龙嗣之人另有其人,还需查个清楚,总不能冤枉了无辜之人。”康熙神色略缓,“你说的对,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话落,康熙起身,“摆驾回乾清宫。”恭送了康熙,宜妃回到原处坐下,再次端起了茶杯。郭贵人进来,请了安坐下,急急道:“姐姐,皇上如何说?当真认定了是丽嫔谋害龙嗣吗?”宜妃弯起唇,“你以为皇上那样好糊弄?此计并不高明,只是有人证在,皇上也不好为丽嫔说话。”郭贵人挑了挑眉,“姐姐的意思是皇上很快就会放丽嫔出来?” 你可知罪?宜妃垂眸抿了口茶,道:“可以如此说。”郭贵人摸着下巴,喃喃,“也不知是何人所为,莫非是王氏自己?她好不容易怀上龙嗣,如何狠得下心?”那可是王氏的亲骨肉。何况,以王氏的身份,想要往上爬,能靠的只有皇子,绝不可能对自个儿的孩子下手。“当时在场的除了丽嫔,还有章佳氏,或许是章佳氏一石二鸟?若如此,那这章佳氏可真够歹毒的。”宜妃轻笑,“章佳氏可没那样的胆子,她最多就是落井下石罢了。”郭贵人诧异,“怎么说?”宜妃不紧不慢道:“若真是章佳氏所为,王氏不可能不知,即便她再恨丽嫔,又如何会放过害了自己孩子的人?王氏或许不舍得这个孩子,但若这个孩子从开始就无法保住呢?”郭贵人惊呼,“怎么会这样?”宜妃瞥她一眼,道:“你别忘了,王氏的胎一直不稳,三番两次请了太医过去,本宫就有所猜测,王氏的这一胎并不顺利。当时并未多想,就算胎不稳,也还是有平安生下的可能。但此刻嘛,王氏的胎没了,本宫反而相信了这个可能。德妃与丽嫔素有罅隙,以她的小心眼不会饶了丽嫔,或许会借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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