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明明是在为了他们的幸福而努力,这是他们彼此都知道的。可她真的无法忍受了。舒令秋坐在地毯上,抱住双腿,将脸埋在大腿前失声恸哭。面前覆过一层阴影,下一秒,热气扑入怀中。温珣抱住了她。他无法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她的悲哀他再了解不过,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在他一次又一次地以为自己可以不再介怀时,总在她难过的瞬间崩盘。那些不为人知的疼痛数以万倍地卷土重来,细细密密地扎在他身上,好像有人往池塘里丢了一颗小石子,湖面上虽然只是一片微不可闻的涟漪,可湖底心脏却被石子划破,血管破裂,疼痛漂浮到四肢百骸。舒令秋颤抖的肩膀略作停顿,睫毛湿哒哒的,眼皮肿得像个核桃。他们的视线交汇在空里,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月光。温珣:“没人看见。”没人看见。对,没人看见。舒令秋不作抵抗和迎合,泪水从眼角落下。--事情如她所愿地发展下去。舒令秋坐在他身旁,车内涌动舒缓音乐。光裸肩头不住颤抖,她乌发凌乱,双唇染得艳红。温珣收回目光,下一秒灰色西装落在她身上。“你发烧了。”他像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轻轻触到她的肌肤便能诊断结果。“吃点感冒药就好了。”她也像个大夫一样下诊断书。“去医院看看吧,不要马虎。”温珣否决了她的方案。舒令秋不再反驳,闭目养神。最近入秋,天凉,感冒人数众多。舒令秋发了高烧,不得不输液。全程她都是晕乎乎的,来往人员纷乱,温珣把控所有细节。一直到输完液回家,她也还在晕眩。抵达大厦已是晚上零点,雨雾转小。她睡得很熟,沉重地呼吸着。脸只瘦小一捧,还有些苍白,从他的角度看去,像只受伤的小鹿。温珣没有叫醒她,车开得很慢,他的目光几乎全在她身上。明晃晃的车灯拉长身影,门口站着个男人。男人撑着伞,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他下意识地顿住。车辆骤停,舒令秋被晃醒了。她坐起来,西服从身上滑落,她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问:“到了吗?”“嗯。”温珣掀了掀眼帘,“你男朋友等你很久了。”你男朋友四个字咬得很重,以至于舒令秋听得格外清楚。“温遇冬?”她睡意消了大半,“他怎么还是来了?”
他盯着她的侧脸,镜片反射出一阵白光,“要下去吗?”“嗯,我总不能因为他的缘故而不回家睡觉吧?”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更何况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逃。她拉开车门,一步一步走向对面。他们站在车灯前,似乎说了些什么,温遇冬的眼神时不时往他这儿扫,眼底全是惊讶。舒令秋背对着他,他坐在车里,视线有限,无法得知她此刻的表情。只看到下一秒,温遇冬主动和她十指相扣。他拉着她的手过来,砰砰砰,敲敲车窗。温珣降下车窗。温遇冬:“二叔,真是麻烦您了,这种事下次直接让您的助理找我就行,不劳烦您亲自跑一趟了。”说罢,他举起了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温珣面无表情:“你也知道什么叫麻烦?”温遇冬愣了愣,怔在原地。那双漆黑的瞳孔注视着他,温遇冬被压迫得根本无法对视。他明明是在道歉和致谢,可是温珣似乎并不买账,相反,还质问他。负责到这个程度是温遇冬没想到的。沉郁的气氛只停顿了两三秒。温珣升起车窗,“别让她失望。”来不及听到保证,他的车便消失在雨雾之中。 chapter7(修)chapter 7车辆停在地面车库,他站在车旁,没有立刻进屋。娴熟地拆开烟盒,外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像丧事焚燃鞭炮,温珣拍拍淡黄色的锡纸,挑起一支香烟塞到嘴里。风有些大,打了几次火都自动熄灭。温珣偏过脸,手拢住火,将烟霞点亮。火花在眼底跳跃一瞬,霎时熄灭。他仰起头,很慢地吐出一口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来处。怀包里有手机在响,他迫不及待地接起来。是许沐安。温珣直接扔开手机。怀包嗡嗡震动,枯燥乏味的铃声又响了好几次他才接起。许沐安开门见山:“怎么现在才接?”“因为是你的电话。”他毫不掩饰。“?”许沐安无语了,还是耐着性子问:“人送到了?”温珣嗯了声。“好吧,她那个助理我也送回去了。”“谢谢。”许沐安终于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好话”了。沉默只持续了半分钟,听筒可以将风的噪音放大,温珣听见对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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