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脏犹如被冷水浇灌浸透,沈锦丞在笑,很恶劣的笑,带着一丝过瘾和愉悦。
他们就是喜欢欺负他,享受他的颤抖和求饶,仿佛支配他的恐惧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永远不明白。
突然间,沈锦丞的手指僵在了他的衣襟,那张被许多人称赞过冷峻、帅气的窄瘦脸庞出现了一条寒气森森的裂缝。“这是谁咬的?”沈锦丞的声音冷到逼近零下气温,安淳因此瑟缩了脖子。
是谁咬的,这问题很好回答,可是他不敢说,昨晚他和聂非的一举一动皆是本能使然,没能来得及顾忌可能引发的后果。又也许是,他不在乎为心上人留在他躯体的烙印受些皮肉之苦。
“我问你,是谁咬的?”沈锦丞提高了音量。
“你们说过我可以跟其他人……”
话音未落,沈锦丞的五根手指头扼紧了他的咽喉,压低声线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安淳注视着面前的人,那双盛怒的黑漆漆的眼睛,冷冽阴沉的眉梢,其实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我不告诉你,”他被掐得呼吸不畅,眼睑痛苦地想要闭合,“我恨……你……”
“再说一遍。”
“我,恨你们……”安淳的眼角淌出滚热泪水。恨你们好勇斗狠,恨你们恃强凌弱,恨你们只敢把力气花在操我的时候,恨滋养栽培你们的一切。
“这样吗?”沈锦丞松开了他的脖子,落寞地帮他理平衣领,沉默半晌后,手掌不轻不重地掴着他的脸蛋,“宝贝,是我对你太好了。”
安淳强忍着疼痛小声咳嗽,躲开那只手,嫌恶道:“不要碰我。”
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激怒了沈锦丞,对方猛地扬起手臂,眼见着巴掌要落到他脸颊——
“吕清要过来了。”林荫小径的路口处有人说。
安淳偏过头,越过沈锦丞看见聂非。他深受触动,鼻子一酸。
沈锦丞垂下了手臂,闲适地荡着手转过身,抬高下巴对那头的人道:“送你句忠告,少管闲事。”
“我没有管你的闲事,只是善意的提醒。”聂非欲言又止,随即看向身体的东南一侧,文质彬彬道,“吕老师。”
班主任吕清腋下夹着教案和书本走来,当老师的人何等眼尖,斜眸朝林子里一瞥,马上声色俱厉道:“沈锦丞!我跟你说过什么?”
“老师,我什么也没干啊。”沈锦丞满脸无辜,摊开两手以表清白。
“安淳,你过来。”
安淳低着头走到班主任那边,“吕老师。”
“你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能怎么说呢,性侵?他还收了钱容许他们侵犯自己?说不出口啊……他只道:“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这脖子上的指印谁给你挠的?”吕清扳着他的肩膀,观察他的颈部的伤势,幸而没瞧见他衣领下的牙印。
“掐得不轻,让聂非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年轻却威严的班主任将他往身后赶,并勒令还站在树下的问题学生,“沈锦丞,你跟我去教导处一趟!”
“好的好的……”沈锦丞百无聊赖地跟上来,路过安淳身旁,一派无事发生的样子对他粲然一笑,无声做口型说,“晚上见。”
***
安淳没去医务室,被掐被拧是小伤,不管它过些天就消了。他也不想回教室,陆嘉亦在教室里,一想到沈锦丞那句“晚上见”他就坐立不安,牵着聂非的手说:“我不想再跟他们有牵扯了……钱我也不要了,他们怎么才能放过我……”
“不要害怕,”聂非缓和他的情绪化,“我去跟他们说吧,反正也是我出的主意。”
“不行,我不放心你去……”安淳权衡道,“他们很凶,打人跟玩似的,但目前还没打过我……还是我去,我当面把钱还给他们,说清楚……”
“他们要是不肯放过你怎么办?”
“那你去报警,说得严重一点,警察会来的。强奸和卖淫都是犯法的……”
“安淳,我很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早就想通了。”他活着,不是被这个欺负,就是被那个欺负;就算没有了沈锦丞和陆嘉亦,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他不能盼望有人来保护他,他也不想被某人拯救,他只想在无穷无尽的欺凌和剥削中得到短暂的探出水面呼吸的机会。
聂非:“要不然,我去帮你把他们都杀了?”
安淳觉得这是个玩笑,所以他开心地笑了,“那你会去坐牢,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他分开聂非瘦长有力的手指,再合上它们,“我的亲人很少,除了妈妈,只有你和安楠。不管我在哪里,只要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就觉得每一天也不是那么难熬。”
“但你如果去坐牢了,我会痛恨自己。我不要那样,我要我的哥哥和弟弟,都好好的。”
他捂住聂非的嘴,不让人再讲话,继续道:“我从小就是只会说「好」的胆小鬼,你让我勇敢一次吧。”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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