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人对吧?”医生问,“这位先生从树上摔了下来,掉在栅栏上,栅栏的尖端刺穿了他的胸口。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但是很抱歉……请帮他准备后事吧。”
特蕾莎眼前一黑,他跑到床边去查看马丁大叔的情况。马丁大叔面色惨白,胸前血渍浸透绷带和止血的棉花满溢出来。血根本止不住,特蕾莎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马丁大叔是特蕾莎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了。他是父亲的熟人,自己走投无路不得不去找到他,对外自称是他从乡下来的侄女。是他给了自己一个容身之处,特蕾莎告诉自己必须想想办法,挽救马丁大叔的生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子里面装满了淡黄色的粉末。那是他从家中唯一带出来的东西。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自己已经炼成了能让人长生不死的药物。特蕾莎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瓶,逃出来的时候只是随手抓了一瓶药物带上,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赌一把,看看手里的药物能不能救马丁大叔的命。
特蕾莎关上门,拉上窗帘,然后轻轻揭开被血糊住的纱布。血液还在不停向外溢出,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特蕾莎有些慌乱,他颤抖着将药瓶拧开,将其中的粉末缓缓倒在伤口上方。
粉末接触到血液之后迅速溶解了,特蕾莎满心期待地等待奇迹发生,但等了好一会,却什么都没发生。对了,祈祷,祈祷——往常在炼金开始之前他经常和父亲一起祈祷。祈祷要由炼金术师和妻子一同进行,如今父亲不在,平素扮演女性角色的特蕾莎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颤抖着念诵祷文。
反复念诵了好几遍,马丁大叔看起来依然没什么起色,体温反而越来越低了。特蕾莎此时已经是束手无策,内心无助地呼唤着:如果父亲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能够挽救马丁大叔的生命,至少,至少可以把祈祷的仪式做完——
“打扰了,父亲让我来看看马丁大叔的情况。”
特蕾莎跪在地上无计可施的时候,木屋的门被打开,先前见过的那位少爷海希尔走了进来。救人要紧,特蕾莎顾不上身份暴露会有什么结果,连忙膝行过去:“少爷,请帮我一个忙……帮我救救叔叔!”
海希尔不知道面前的少女发了什么疯,随后就被特蕾莎拉着一同跪倒在了火炉前。他没想到这个瘦瘦高高的女仆力气会这么大,他想要挣扎,却无法挣脱开。特蕾莎在他耳边说:“请和我一起祈祷,重复我说过的话。”
现在只能先答应这个疯女人的请求了,海希尔想,此时特蕾莎已经开始念诵起了晦涩难懂的祷文。这些祷文让海希尔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全是些玷污上帝,崇拜异神的话语,但听着这些话,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升起。于是,海希尔乖乖跟着特蕾莎祈祷起来。
念完了复杂的祷文,特蕾莎擦了把额头的汗珠。他站起身,去观察马丁大叔的情况——马丁大叔胸前的伤口被一块粉红的新肉包裹住,这块肉随着心跳的节奏而不停鼓动着,慢慢生长,在胸前的肌肉上扎根。那块肉看起来像是什么独立的生命体,兀自生长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但所幸,马丁大叔的血止住了,而且还有心跳和微弱的呼吸。
特蕾莎松了口气,连忙把被子盖好,给马丁大叔保持体温。他意识到自己作为炼金术师救了一个人,这一事实让他高兴得有些飘飘然了,几乎要忘了在这个血腥弥漫的小木屋里,海希尔正打量着他。
“谢谢您,少爷……”忙完了这一切,特蕾莎才想起来向海希尔道谢。但海希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后靠近他耳边,压低声音:“你是炼金术师,对吧?”
海希尔并不是可以随便糊弄过去的人,刚才的事情如果传出去可是会被烧死的——眼前这个年龄没他大、个子也没他高的少年身上传来让他畏惧的气息。不过特蕾莎在这么做之前也做好了自己会暴露身份的心理准备,他开口:“是的。和叔叔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学的。如果您要向教会举报我的话,请别把叔叔牵扯进来。”
“我不会把你交给教会的,”海希尔摇了摇头,“但是有个条件。你能救活马丁大叔,就一定能治好我妹妹的怪病——只要你愿意治疗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我的侄女,特蕾莎。”
从马丁大叔的背后,一个“少女”探出头来。他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和泥水,但这一切都不能掩饰那张脸的美貌,金色的长发闪烁着美丽的光泽。他有些怕生,但还是提起裙摆行了个礼:“夫人,您好,我叫特蕾莎。”
男爵夫人对这个长相周整的丫头很满意,她前几天还在苦恼家里的女仆人手不够,这个女孩来得正是时候。她说:“你的事情我已经从马丁那里听说过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要是你乐意干活,我会给你每周两个先令的工钱。”
“是的,任凭您吩咐。”特蕾莎低着头,似乎正在掩饰着什么。
男爵夫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觉得他害羞,于是继续说下去:“我有个女儿叫芙蕾雅,今年十岁,从小身体不好,只能待在家里。我一直想找个人陪着她,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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