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叫出这两个字,她就差点没忍住要哭了出来。现在手足无措,面临三千万的违约金,又被沈时忱堂而皇之地提出那些条件,梁韵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么晚了,还在忙吗?”梁韵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闭上眼睛,锁住了眼里的泪水,又咽了咽嗓子,故意装得平静。“没呢,今天喝了咖啡,有点睡不着。”梁馥敏慈爱的声音响起,“你哪天的火车回来呀,我到时候来接你。”“啊……这边还有工作没完成,过两天吧,我到时候把车次信息发给你。”或者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潜意识里,已经做出了选择。三千万,对于自己这个边缘人物来说,或许是一辈子都赚不了的数目。如果真的得罪了那些人,和经纪公司撕破脸,就像joe所说的,下场只怕是更加难堪。 价码就当是演一场戏算了。三年,很快就能过去的。梁韵等对面挂掉电话,又起身,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到浴室。整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还收到夜猫子joe给自己发来的微信,询问自己是不是还好。想来他也不确定自己会有怎么样的遭遇,但又放心不下,所以没敢轻易打扰。梁韵只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她替自己做了决定,可又不断在后悔,内心无数根丝线来回拉扯,挣扎不停。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太天真,后面也发现自己完全不能适应,索性摆烂躺平,就等着合约到期。可万万没想到,还能生出这样的事情来。沈时忱跟自己说谈三年恋爱,一个亿。可梁韵根本不在乎,她明白,恋爱不过是个被美化的说法而已。更何况,这样的天价,或许背后又代表着怎样不堪的意义,她都不敢想象。辗转反侧,直到雾气渐渐散去,晨光熹微,深蓝色窗帘透进些许光亮,梁韵头痛欲裂 ,才有了一丝睡意。直接把头蒙进被子里,才渐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沈时忱一整天都在苏城的卓悦大楼里,听着各事业部和行政部门汇报季度业绩情况。他穿了一套深灰色西装,端坐在会议室正上方,双腿交叠,手指轻轻触着桌面,若有所思。对面是一整面墙的投影,上面不断有数字跳动着,还有对卓悦在北城美好的前景展望。他只略略扫了一眼,就没了兴趣。眼前浮现的还是那张脸。昨天晚上,她在自己面前,怯怯地说话的样子。那种明明很是慌张,却又要强装着镇定,硬撑着应付自己。
有意思。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看了下手机,没有任何来电或者消息,又面无表情地翻转过去。卓悦的中层领导还在有序地汇报着,有的人面面相觑,生怕哪一个环节出了错,惹了这位太子爷不快。虽然沈时忱回来掌权也不过两个月,可平日里要求严格,大家都十分清楚。对于这次的季度汇报会议,也是做足了准备,手下人不知道加了多少班,熬了多少夜。沈时忱早前在华尔街也有名气,对于数据极为敏感,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问题,所以屏幕上的数字也是核对又核对。要知道,他刚回国的时候,在北城的第一个会议,不过是因为某个事业部的中层将数字汇报错误,就直接将人开除。所以每次开会,个个都是提心吊胆,小心又小心。可今天,沈时忱全程都是听着,没说过一句话。甚至于,还有人观察到,时不时有一道浅笑,挂在他的嘴边。助理坐在沈时忱不远处,也在揣摩他的表情。刚开始确实不错,可到了下午,他会定时看一下手机,又翻过去,但脸色却是没有上午那样的温和。像是在等着什么回应。等会议开完,已经接近下午五点,沈时忱看了看手中腕表,又瞟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回复。他曾经在华尔街的事业,对冲基金,最是擅长谋算人心。没有人不贪婪,不过是价码合不合适而已。他还以为,那个女人也不例外。一个亿的价格,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可他知道,对梁韵这样的娱乐圈小角色,已经是所谓的天价。在默许季贠做出这些动作之前,沈时忱让人单独查过梁韵的背景。从出生地,再到成长经历,甚至连读的哪所学校,都查得一清二楚。和自己印象里的她,不谋而合。单亲家庭,跟着母亲姓,从小听话,在学校都是成绩优异,也拿过不少奖。至少在她进入这个圈子之前,生活都是很简单的。也怪不得,她会这么别扭,一点都不能适应。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手中还在不自觉地转动着笔,等待着手机屏幕亮起。内线电话打了进来,是助理叶帆。“沈总,您的私人飞机将于半个小时以内在顶楼落地。”“嗯。”他今天要回港城,陪沈老爷子和旧友见面,顺便参加明天卓悦总部的股东会议。关于自己正式升任卓悦总部总经理的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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