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地方,还是人,或是事情,对梁韵来说都是第一次。她听了管家的话,不由得瞪大眼睛,想问但忍着没有问出口。管家自然看出了梁韵的疑惑,又职业地微笑着解释:“沈先生不喜欢有别的人在,所以只是定时打扫,只能麻烦梁小姐一个人进去了。”“好。”梁韵接过管家手里的卡片,又提着自己的包包往别墅门口走去。密码很简单,就算不看卡片,梁韵自己多试两次都能猜到的那种。她不由得暗暗纳罕,这些有钱人还真是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别人都进不来的,又怎么会有机会输入密码?梁韵一进门,玄关的灯自动亮了起来,她按下旁边的开关,客厅巨大的水晶灯把整座房子彻底点亮。很大,也很空。这是梁韵的第一感觉。装修风格是简单的黑白灰,家具不多。她的小房子是自己装修的,虽然预算有限,导致自己装得一般,可也了解过那些独家设计师,一看就知道,这里摆放的所有东西都价值不菲。梁韵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下午五点。她心里始终忐忑,虽然已经有准备晚上会面临些什么,可到底没有经验,还是手足无措。站在客厅中间仔细观察,一楼除了餐厅,厨房,只有一间卧室。刚刚管家说,卧室是给自己准备的。梁韵抬眼看了看,旋转的红木阶梯,往上看还有二楼三楼。那沈时忱是住在楼上的吧。她放下包包,径自推开了一楼卧室的门,打开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挨着门的左边那一侧,有一个衣帽间的入口,旁边是一张两米的床,梳妆台,再右边是浴室。梁韵没忍住好奇,往衣帽间里面走了进去,一排排整齐的衣服,标签都没拆掉,甚至连睡衣都有。看了看尺码,和自己的倒是一样。也不知道是沈时忱安排的,还是管家早就见怪不怪,提早做好了准备。至少,梁韵也不得不承认,购置这些衣服的人,审美还是不错的。她上午才从苏城回来,坐了几个小时火车,又没睡午觉,已经开始犯困。梁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得眼泪都要出来,可沈时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也不敢先睡。去了浴室洗澡,换上了自己随身带来的睡衣,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等着他出现。慢慢地,眼皮开始打架,越来越不受控制,周围的环境也黑了下来。沈时忱回到别墅,看见的就是让人哭笑不得的这一幕。
梁韵睡着了。并且,她穿着卡通睡衣,浅蓝色,上面还印着好多只耳朵长长的小狗。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双腿曲着,一手搭在扶手,一手还挡着眼睛,看起来舒适得很。沈时忱还穿着整齐,就站在沙发边上,看了梁韵好一会儿,才缓缓脱下了平整的西服外套。他拧了拧眉心,颇有些无奈,又觉得有趣。轻轻走到梁韵身边,俯下身,一手从下抚住梁韵的背,一手绕过她的膝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沈时忱微微皱眉,怀里的人似乎比想象得要……沉一些。他常年健身,这点重量也算不得什么,还是轻松地抱着她,往一楼的卧室方向走去。不知道是因为沈时忱动作轻柔,还是梁韵睡得确实香,她看起来居然完全没有被惊醒。一边脸颊自然地靠在了男人的胸膛,贴上了他身上的黑色衬衫,甚至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男人从鼻尖发出一声轻笑,吓得梁韵又把自己眼睛闭紧了几分。只可惜,急促的呼吸,和被男人一把抱起时,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早就把她出卖得一干二净。她被沈时忱轻轻地放在了卧室的床上,深灰色真丝床单和被套,又轻轻替她掖了掖被子。看起来,沈时忱今晚好像放过自己了。梁韵始终不敢睁开眼睛,还以为沈时忱会马上离开,可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一丢丢的脚步声。那股熟悉的松木香气还在,夹杂着淡淡的酒味。沈时忱似笑非笑,站在床边默默注视着梁韵。这个女人在装睡。他早就看出来了。来北城之前那场无聊的酒局,本来还让他有些生气,现在,一切又变得有趣起来了。俯下身,危险的气息不断靠近,就要碰到梁韵的唇。锁在被窝里的手吓得揪紧了床单,呼吸也被迫暂停,直直地僵在了那里。片刻的意识模糊,梁韵还没回过神,男人的唇却停在了自己的耳边,轻笑道:“知道你醒了。”她又是一个激灵,本能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沈时忱的脸,近在咫尺,笑得饶有兴致,正看着自己。梁韵快速眨了眨眼睛,思索着自己该如何掩饰。啊不对,是解释。沈时忱看着她又圆又大的眼睛,时不时眨着,睫毛浓密,往下是白皙的脖颈,显然是最素淡又最自然的样子。他做出一个自己都没有料到的举动,嘴唇凑过去,吻了吻梁韵的眼角,又愣怔一秒,随后立即抽离。“睡吧。”看着他转身,离开卧室,梁韵心跳又不断加速,反复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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