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看到供销社里的人推着独轮车,里头装着煤炭,她俩就走在前面带路。其实也不用她们带路,一说起霍家,青凤的人都知道。她们还没到家呢,家中还没热闹起来,隔壁先热闹起来了。黄杏今天没领到粮食和猪肉,就连一年到头干活的工分也少了三个月。之前的三季度工分早就发了,好不容易排了大半天的队,什么东西都没领到。她急得跳脚,兜里没挣到钱,就想着伸手找婆婆要钱买棉鞋,婆婆不给,让她自己做。她就死皮赖脸找婆婆要钱买棉花,婆婆让她用旧棉花,她不干,大冷的天站在外面更婆婆掰扯起来。“我这一年到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怎么就不能穿双新棉鞋。上次掉池塘里,我病还没好透,受不了一点冻,你们家就这么狠的心吗?”黄杏婆婆站在屋里窗户边上骂道:“你脚上穿的是什么?怎么没棉鞋给你穿了?你站在院子里继续叫唤,大点声叫唤,你看人家笑话你还是笑话我。”“二民说了要给我做新棉鞋。”黄杏委屈的不行,她手上没钱,什么事都要伸手找婆婆拿钱。她还在院子里逼婆婆掏钱给她买新棉花,院子外头传来刘燕春和秦老婶大嗓门的说话声。秦老婶从路对面回来,她买了些黄豆打算跟苏乘棠学着做酱豆子。见刘燕春扛着东西回来了两趟,这回又抱着厚厚一包棉花,好奇地问:“今年大队发棉花啦?我家咋没听说呢。”刘燕春拍拍棉花,往东屋那边抬抬下巴说:“我家大儿媳妇身上还穿着薄棉袄,听说今年冬天冷,她到这边头一年,这么也得让她穿上一声新棉袄啊。”大儿子虽然没了,刘燕春遵照自己的诺言,真的把苏乘棠当做闺女来疼。秦老婶咂舌道:“这么老些棉花,棉袄棉裤棉鞋都做了,还能有富余。”刘燕春说:“多了就让她自己留着,咱家也不差这点棉花。”黄杏瘪瘪嘴,在隔壁听的真真切切,人家的婆婆把儿媳妇当亲闺女疼,怎么就她得了个周扒皮的婆婆。她气的要命,要是往常的性子肯定要暗中挤兑两句。吃过亏,她心疼赔出去的玩意,万万不敢再使性子。黄杏婆婆知道黄杏瞪着大眼珠子盯着她是什么意思。人家霍家人口多,一屋子劳动力,她家怎么也比不了的。可人家婆婆都这样了,黄杏婆婆想着屋里头还有半斤棉花票,盘算着等二民回来,当着他的面给黄杏,省的黄杏拿了她的棉花私吞,她落不下好。
谁知,远处传来滚轮的声音。两个独轮车从院子前面过去,还跟着两个供销社的男同志抱着金属物件走在后头。又是老霍家的东西。黄杏忿忿地想,今天天不亮就见霍家人往家里倒腾东西,快晌午了还没倒腾完?她扯着脖子喊了一声:“这是什么玩意,尽从我家门口过,路压坏了谁赔?”黄杏婆婆横了她一眼,打开大门看到煤炭和煤炉,迎面看到张恩蕾和苏乘棠就问:“好端端的你们家买这个干什么?”张恩蕾直来直往地喊道:“我们可不比某个人,逼着婆婆掏钱花。我们给婆婆买了煤炉,还有足足五百斤的煤炭,真是媳妇比媳妇,十万八千里远啊。”黄杏气的跳脚:“我的钱赔给你嫂子了,要不然我一样买。”张恩蕾说:“那你是嘴贱,你再贱一个试试?”黄杏一下闭嘴了。黄杏婆婆原本还打算给黄杏半斤棉花票,看到人家儿媳妇这样对婆婆,再看看黄杏见天找她要钱要票,顿时又把这个想法打消了。黄杏在家受了委屈,闹了一天没闹到一丁点的棉花。隔着半边墙,听着霍家那边热热闹闹的声音,心里难受的要命。要说霍家今天是真热闹,一家劳动力往家里搬送东西,还有叮叮当当安装煤炉的,还有站在窗台上按装烟筒的,还有往屋后院子里卸煤炭的。刘燕春知道苏乘棠买的炉子,又是欣慰又是心疼钱。她家里干活的人多,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特别是苏乘棠的钱,要么是霍云长的抚慰金,要么是她一针一线挣回来的辛苦钱,苏乘棠花起来不心疼,刘燕春替她心疼。“娘,你别舍不得用。煤炭放到屋后用塑料布盖上了,每天我都用筐给你们装点放到屋子里。要是不用,受潮了一样浪费。你们可着这个冬天把五百斤的煤炭都用了了。”苏乘棠拿着铝饭盒放在煤炉上,煤炉上面有两圈钢圈,可以控制火势大小,像煤灶一样烧。主体连着长长的烟筒,从主屋中间顶到房顶上,沿着窗户通到外面,像一条温暖的火龙。铝饭盒里放着鸡蛋液,苏乘棠用来给毛豆做鸡蛋糕补充营养,顺便试试煤炉的火力。要是能让老两口在屋子里煮点小灶,再好不过了。铝饭盒边上放着铁水壶,刚才已经烧开了,坐在一边温着。屋子里从没有过的暖和,刘燕春待了一会儿,就把身上棉袄脱了。≈lt;a href=”≈lt;a href=≈ot;/zuozhe/otihtl≈ot; tart=≈ot;_bnk≈ot;≈gt;/zuozhe/otihtl≈lt;/a≈gt;” title=”草莓馅饼” tart=”_bnk”≈gt;草莓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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