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望了吕布一眼,眼神复杂,想起刚才那个故事,低沉道:“或许是因为那个少年经历了人世间最黑暗的时光,早就恨透了那些权贵吧。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少年经历了什么。”闻言,吕布大笑了起来,笑声似乎要穿透整个苍穹,林中鸟兽都为此惊走。“你说错了!”吕布转头看向林墨,略带几分不屑,“因为这些人都是下贱骨头,喜欢在无权无势的人身上挑毛病,喜欢在权势滔天的人身上找优点。曹cao杀了三郡之地几十万百姓啊,刘备这般仁义,怎么不去与他拼命?天下士人为何还要去投奔于他?要论身上的肮脏谁又比谁干净?头上顶了朝廷栋梁的衔号,喊几句张嘴就来的废话就可以站在礼尊之上指责他人,我吕布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群人了!”这话乍一听挺霸气,细细咀嚼又觉得很无奈,翻译过来就是:那天的阳光很刺眼,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我指指点点。林墨 林墨的抉择吕布拿出了十足的诚意,这一点林墨是可以真切感受到的。他没说出口,可是那一脸风尘仆仆瞒不过林墨的眼睛,他应该是从九江狂奔回来的。再看手中这份拜帖,有一种炽热的感觉。林墨脑子很乱,还未能完全从自己默认了几个月的岳丈摇身一变成为天下无敌的温侯吕布这狗血剧情中反应过来,就要抉择去留。
这对林墨而言,显然有些困难。去许昌,意味着从此以后大概率是会过上高枕无忧的日子,凭借着先知技能和超越时代的发明,成为曹营里炙手可热的存在一点也不难。留下来,就是面对一大堆烂摊子,别看吕布现在地盘得到了一定的扩张,可那些兵马杂糅、世家豪强不附,外加一个强劲到令人心悸的对手,怎么看都不明智。这就好比让你放弃一条通往光明未来的康庄大道,选择一条崎岖难行还有很大可能尽头是湮灭于世的山路。可是啊,刚才那一席话,手里的这份拜帖,都在述说着这头乱世虓虎是真的拿自己当亲人了。去曹营,以自己的身份,曹cao再是爱戴也有限。弄不好,还会成为让曹cao睡不着觉的人呢。林墨揉着眉心,惆怅。选择是很困难的,因为选择了一条路就意味着要放弃另外一条路。两难的时候,徐盛走了过来,“他真的走了。”林墨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徐盛又补充了一句,“此去许昌有几条官道、驿道,还有七条山路,一旦启程想追是不大可能了的。”“我知道他不是在试探我。”林墨明白徐盛在暗示什么。想用这些手段的话,其实他连萧关都走不到。只不过,林墨现在还没能坚定的做出足以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时间缓缓流淌,徐盛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站在林墨的身后。他可能也明白自家公子在做一个很重要的抉择。“文向。”日薄西山,林墨终于开口了,“你会愿意为了我放弃去吴郡吗?”原本以为是很困难的选择,没想到徐盛想也不想就回答,“如果公子决定投曹,我会护送公子到许昌再转去吴郡。若是公子留在徐州,那我就陪在公子身边。”林墨诧异的扭头看向徐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父母都是在徐州屠城的时候死在了曹军的刀下,但我不会在许昌刺杀他,我不想连累了公子。”徐盛一直沉寂的面容浮现出罕见的悲戚。林墨只知道他是因为三郡屠城的事跑到了彭城做护院,并不知道有这些事情。难怪问过他几次是否愿意留下,他都是含糊其辞。原来他不愿去曹营。“公子,我这人嘴笨,但我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该被衡量得失的。”徐盛一向话少,属于问一句答一句的类型,今日少有的主动开口,“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太少,遇上了就该好好把握,就像公子待我好,我心里明白,所以从未去衡量过去吴郡好,还是留在公子身边好。”这番话让林墨浑浊的大脑如闻晨钟暮鼓,霎时间晴明了不少。他咀嚼着当中深意,重新审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价值定位和人生抉择。有些东西不该被衡量得失。譬如心中的情义……吕布对我是有情义的。“而且,公子多番说起过你这位岳丈对你的帮助,我刚才也有想过一个问题。”徐盛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公子固然是辅佐了温侯,这段时间来看,温侯又何尝不是造就了公子你呢。”那些所谓的神器、所谓的靖乱之策,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了吕布,也有一定概率被人赏识。但就这个时代贱农身份的压制下,更大的概率是换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下场。这个道理连徐盛都明白。在徐州的时候,若非他的抬爱,鲁家陈家岂能对我高看一等?就算是现在,作为傲视天下的九原虓虎,也放下前线一切军务跑到了这里来却并不是为了阻拦自己,而是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如果说他给我的情义、恩情都可以被无视,那我还能追求些什么。假如有一天真的战场相逢了,他问我,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了,还是不愿意留下来辅佐,难道要我说这一切不值得吗?林墨自问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因为到了那般田地,吕布眼中的质问会比方天画戟还锋利。且不说吕布,真就到了曹营里,只怕曹cao也会瞧不上这样的自己。文人有风骨、武人也有情义。这世上,有些东西,确实不应该被衡量得失。≈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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