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首府邺城。今天是袁绍议兵的大日子,文臣武将来了上百号人。有趣的是,其他各路诸侯议兵都会在府衙的议政厅内进行,可在北国,议兵是集中于袁家的府苑内。而且,袁家的议政厅是真大,纵深就有三十丈,富丽堂皇比得那许昌城里的皇宫也绝不逊色。要是林墨看了,估计会骂一句狗大户。关于打不打吕布和曹cao这个主题并不在今日议兵范畴内,打是一定要打的,从田丰被赶去青州就已经表明了袁绍的立场,今天要谈的,是怎么打。一旦明确了主题后,其实袁绍还是个愿意听到各种不同声音的人主。“主公,方今天下人人皆知曹cao乃汉之国贼,主公即为朝廷大将军,当统率雄师救天子、下许昌、灭曹贼,此举上合天意,中举道义,下顺民心。故而在下建议,主公当集中精锐一鼓作气剿灭曹cao,一旦曹cao被灭,吕布便成了孤立无援之局,甚至可兵不血刃就能轻松收复徐扬二州。”沮授是很不赞同立刻开战的,但袁绍心意已决,再多说几句只怕会落得跟田丰一个下场,既然非打不可了,那就提出自己的见解吧。“主公,在下有不同意见。”圆滚滚的郭图在沮授退回队列后站了出来,袁绍摆了摆手,“公则但说无妨。”“公孙瓒败亡前我军便有近五十万大军,如今收复幽州败兵,又得各大家族府兵增援,合计人马足有七十万了,反观曹吕两方,合兵一处不过十六七万人,何须如此迁延时日呢?”郭图微微一笑,转身环视着厅内众人,昂首道:“此番悬殊,尽可两线出击,鲸吞中原,继而收拾破碎山河,令得海晏河清,此方为主公当尽之责!”其实两线作战一直就是兵家大忌,甚至可以说是求亡之道,如果按着本心,郭图是认同沮授的看法,可他没办法不这么说,因为他是袁谭的拥护者。如果真的按着沮授的说法,那么青州只能成为壁垒枯守,兖州战线里袁尚会大肆掠夺军功,一旦袁尚上了位,审配、逄纪会把郭家压的抬不起头来。当然了,还有另外一层原因,收拢幽州残兵和得到各大世家府兵增援后,这支队伍已经扩展到七十万人,即便裁去并州刺史高干带的五万人、幽州刺史袁熙的六万人,前线可以动用的军队依旧有六十万之多。这个数量,这种悬殊,是可以分兵的。“不不不,主公,此举不可,万万不可啊!”许攸站了出来,手摆的都能带出风声了,“不管何时,用兵当为集中一点,继而撕开防线获取胜利,青州方面只需固守各处险隘牵制吕布即可,我军当要是攻克曹cao,只要曹cao败亡,徐州根本无力抵抗!”袁绍摸着短须,有些摇摆不定,他急着一统天下,两线出兵确实能为自己节省不少时间。“许攸之言甚是误主!”郭图一甩衣袂,冷声道:“为何不反过来想想,吕布兵马少,曹cao兵马多,若是击败了吕布,那曹cao就是孤立无援,即时我们东、北两路大局夹击之下,曹cao焉能不败亡乎?放着捷径不走,却要取难舍易,不智也。”许攸一愣,下意识看向了袁绍,分明见他心动了。其实,论得察言观色的本领,许攸不比郭图差的,只不过心高气傲的他不屑于像郭图那样专门挑袁绍爱听的话来说。这会啊,要袁绍听自己的,必须抛出一个强而有力的论据,若是过去,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可是现在,他犹豫了。因为有了田丰的前车之鉴,他知道,眼前帅椅上坐着的人,不再是从前那个热血青年,而是一心要劫取天下、妄图开拓袁家江山的枭雄。有些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舍易取难?”沮授扭过脖子看向郭图,眼中尽是不屑,“原来在你郭图的眼中吕布比曹cao容易对付,当真是滑稽。”“怎么,公与觉得三姓家奴要比曹cao难缠?”袁绍有了几分兴致,杵着脑袋看向沮授。沮授先是做了个揖,随后沉声道:“主公,若是在两年前,吕布之流不过是癣疥,不足挂齿,可他背后有高人指点,绝非易与之人啊。”“高人?”袁绍嗤笑了一声,“可是指他的女婿林墨?黄口小儿罢了,论不得高人二字。”啊这……沮授一怔,最近两年林墨名声大噪谁人不知,怎就成了黄口小儿。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躁动的心解释道:“主公,吕布得林墨前,兵不过两万,仅余彭城、下邳两郡,在曹cao与袁术之间夹缝求生,随时有性命之危。得林墨后,灭袁术、败孙策、退曹cao,捎带手就把刘备也给收拾了,两年时间,不仅稳固徐州六郡,更将庐江、九江、安丰、沛城纳入,此等惊才绝艳难道配不上高人二字?就连曹cao都称其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主公安可小觑啊。就目前的态势来看,在下不敢评说曹cao与吕布谁更容易攻克,但有林墨在,要对付吕布非主公亲临不可,他人绝非对手啊!”这番话,有理有据,就算是飘了的袁绍也为之动容。心底里算是对林墨高看了几分,其实他这么想也不过分,林墨两年间帮着吕布赚了几个郡,而袁绍自己是十年间赚了几个州啊,差距不可谓不大。可惜啊,沮授的话说到袁绍的心坎去却让袁谭有了几分不悦。因为那句‘他人绝非对手’等同于把他过去的功绩给抹杀了,青州是谁打下来的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父亲,孩儿觉得沮先生与许先生所言在理,林墨乃当世奇才,非孔融之辈能比肩,况且国贼乃曹cao,还是先行伐曹吧!”袁尚本来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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