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走后,老阴货缓步靠了过来,叹声说道。林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曾经让三军信仰的大纛,沉声道:“岳丈大人戎马一生,也该停下来歇歇了。”“唉,都说皇室无亲情,为了大位,多少骨肉至亲都杀的血流成河,袁家三兄弟,刘景升的两个儿子,可是你们翁婿啊,还真是让人羡慕。”老阴货有感而发。其实,在林墨的心里,哪怕真的是吕布登基了,他也首先是自己的岳丈,然后才是当今天子。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老岳父的心性确实干不出来这种事。也就是有些爱随着性子做事罢了。但国政这些事情,他基本都是由着自己来。老岳父这点是林墨最喜欢的,他不懂的事,一定不会强行进行干涉。这在老岳父看来是他帮不上什么忙,很压抑,可在林墨看来,这恰恰是一个顶层管理者最应该具备的素养。这一夜,很漫长,也很顺利。高顺带着并州狼骑进城后就把负责九门防卫的种辑也拿下了,董承、伏完那些自然是躲不过的,今晚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算是把刘协身边所有的帝党忠臣给掏了个干净。荀彧这家伙林墨不太想杀,现在颍川一派听话的很,没有合适理由动他,再者说来,他的为人处事也是可以的,林墨不太愿意在最后的节骨眼上闹出太大的动静来节外生枝。了不起就是在动手那天让钟繇拉住他别上朝就是了。“还有个人捎带手杀了吧。”一切尘埃落定,林墨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忽然想了起来。“谁?”张辽问道。“玉玺官,祖弼。”“杀他作甚?”“禅让的时候,玉玺官要参与其中,这人平日里话不多,但毕竟不是我们的人。”这货算是刘协身边为数不多的死忠之一。曹丕篡位的时候,他可是敢于当着满朝公卿大骂曹氏亲贵的男人,很刚啊。但其实林墨骨子里很看不起这一类人,明面上看似乎大义凛然,可这种徒劳无功而枉送性命的事情,多少人本身就是奔着赢得生前身后名而为之。接下来的日子里,吕林派系的核心成员都挺忙碌,该清查帝党的清查帝党,扳倒杨彪一派的也没客气,甚至在军营里都开始了整肃,只是为了能让禅让那天不出任何的差错。同时,驻外的将领也会派亲信去通知,譬如张绣这些人。当然了,林墨算计的动手时间是一个月后,可真正的禅让登基大典可不是看着天气不错就能举行的,还得让太仆那头算准日子。所以,准备的时间还是挺充裕的。刘协多半是已经认命了,在这段时间里,上朝也是不说话,退朝不见外臣,成日把自己关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毕竟诛杀功臣的事件发酵过后,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人再把他当成天子看了。就这样,约莫过了一个月,桃花都已经开了,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好,可以动手了。“太尉、司空,刘备和关羽已经过了城外驿站,按着太尉和司空的吩咐,将士们没有阻拦,只是拿下了他们的兵器。”这头正准备进行大汉最后一次朝会,负责驿站防卫的校尉进门禀报。“我还以为那桃园盟誓只是说说而已,这刘关张三人的情义,看来还真不是说说的,明知飞蛾扑火,还是这般义无反顾。”大概,在这一刻,吕布总算是愿意高看这三兄弟一眼了。战场之上杀红了眼愿意以命换命那多少带了几分意气用事的。可张榜于天下让刘备奉诏到许昌,这种属于理智状态下清醒的认知到过来就是死路一条,但你还能毅然决然的甘愿赴死,本质区别算不得小。冲这一点,吕布敬他刘备、关羽是汉子。只有林墨知道,这个敢于为了弟弟冒天下不韪、兴举国兵力发动战争的男人,是真的愿以跟他们同生共死的。这日,阳光正好,城墙边的桃花在暖风中摇曳,朝着一脸决然走来的两名男子招手。“刘玄德请见吕布、林墨,我奉诏而来,还我三弟!”城关下,的卢马上的刘备昂首挺胸。“请刘皇叔入城!”城关走马道上的校尉回了他一句话,将士们看刘备的眼神中,都带了几分敬佩。明知是死,毅然决然,谁人不想有这样的手足。他们进城了,在这里,是命的归途,可眸子里没有丝毫畏惧与波澜。城门口早就有甲士等在那,不多,就一个,负责带路罢了。这里是许昌城,他们只身前来,所图不过是见到张飞,在那之前,都知道这两人不会胡来的。林墨讲不讲信用取决于什么事情和什么人。这一次,他是守信的。用他的话说,这天下,唯有至死不渝的真情和以命换命的义气不应该被亵渎。甲士带着二人来到了司空府,绕过影壁,侧门进入后院是满满的桃花。论这规模,当然是要比当初在涿县张飞家的桃园大多了,可在刘备看来,却没有一束是为自己而开。“大哥,二哥!”张飞并没有像刘备和关羽以为的那样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事实上,他也算是被上宾之礼款待了。“三弟!”刘备、关羽迎了上去。三兄弟一别近两月,再见面颇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皆是放声大哭了起来。或许是伤感于还能久别重逢,或许是难过于这次再见日后却再没有机会把酒言欢了,总之,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三人只是相拥在一起抽泣着。
到最后,情绪宣泄完,三人围着庭院中间的石桌上感慨。大家心里似乎都很有默契,没有像过去惨败那样去畅想未来,只是在话当年。会说起桃园结义时候的细节,会说起应诏组建军队与黄巾厮杀的战斗,还能说起当年鞭打督邮时候的痛快,一转眼,这些事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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