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了,”余贤握住他的手,红着脖颈又带着几分坦然地轻啄了下杜亦惨白冰冷的唇瓣,“那天,我殊力暴走的时候,你不顾一切地拥向我,我就知道了。”他为了他,是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况且……对着刃挥起法鞭的杜亦,嘴里喊的是余贤,他以为他护的人是他。这段时间,足够余贤将混乱的思绪理清楚。“鲍豹先前就同我讲过,你向来能忍。那天我在你家门外睡了一夜都没收到你的消息,我就该猜到你又在悄悄做事偷偷忍痛。你不爱说也没关系,你能忍也不必为我改变。我长了嘴,就是用来说话的。往后,我来问我来说我来表达我来打破拆掉我们之间所有的阻碍。无论什么,请都让我与你一起面对。”余贤心尖上被削平的那一块在飞速地长好,里头装着甜又掺了一丝苦。他喜欢的人费了那么大劲受了那么多疼才敢与他在一起,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因为任何原因误解他了。解不开结时就再加把劲,拼尽了全力还是无果后,就剪断破开,两个人一块总能想出法子的。“歇会儿好吗?这伤得最重的可是腰啊,”余贤的眉宇间升起了愁云,扭成一张苦瓜脸嘟囔道,“伤得这么重会不会有后遗症啊。”“小渔?”杜亦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神迷离得犹如置身梦中。轻柔地将人放回床上,余贤下了地,他的脸颊又有些发红,方才急着冲出来只来得及提了一半的裤子卡在胯上,此时因为起身的动作开始往下滑。余贤略显窘迫地把穿得乱糟糟的裤子弄规整,穿好鞋,把鞋带系得一丝不苟,又整理了下衣领,扑拉扑拉身上见不着的灰,尔后挺直脊背站好,正色道:“你好,我叫余贤,对你一见钟情。你叫什么名字,可以认识一下吗?”杜亦双手抓紧床沿缓慢地将身体从被子里抽出来挪到床边,苍白的脚掌出溜进拖鞋里,他扶着床头柜双唇抿成直线,忍着眩晕站直身体认真凝视着那双蓝眸,尽量将每个字都讲得清晰:“我叫杜亦,十二岁觉醒殊力,十三岁加入止戈中心,编号t01,代号弋,现在是行动一队队长。待今晚我体内的药液彻底融合后,就会由s型殊力彻底转换成y型,y值点满,可以有效帮助s型异者平稳殊力波动。”他顿了下,喉结微动,神情难得地挂上了几分紧张:“谢谢你喜欢我,我们的匹配度一定很高,可以请你做我的伴侣吗?”手掌抵在胸口,余贤用力再用力,唯恐稍有松懈,一颗心就从胸口蹦出来了。苍白的虚弱的却如同绽放的玫瑰一样绚丽的人啊,就站在他的面前,用极尽虔诚的目光注视着他,余贤将每一个字都听进心里吞进肚子里,一辈子都不打算忘掉。他迫不及待地向前迈了一大步拥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轻柔又紧密地将杜亦贴在他的胸前,让人更清楚地感受到他狂乱跳动的心脏。“求之不得,幸甚至极。”-------------------- 如鱼似水第二天药液的最后一次融合迟来了几个小时,两个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间出现了一丝裂缝,杜亦慢慢从余贤的怀里退出来,艰难地翻过身捂住腹部。晚上互通心意后,余贤就多长了个心眼,觉不敢睡实,这会儿人一翻身他就醒了。但到底是在梦中惊醒,他半闭着眼迷迷瞪瞪地伸手去捞人,指尖触到一片潮湿,余贤眼神迟缓地盯着杜亦的后背瞅了片刻立马翻身而起拍开了灯。
身侧的人湿得头发打缕,即便是在手掌的遮挡下,也能看得见杜亦小腹内似是有数条细长泛着蓝光的虫子在迅速地窜动。“很疼是不是?”余贤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缓解杜亦身上的痛,他艰难地吞咽下酸涩的疼,将人搂过来。“还行……”杜亦伏在余贤的腿上憋出两个字作回应,他紧紧攥着腹部的衣料不敢按,唯恐阻碍药液的融合。“我陪你,我陪着你,不疼了好不好?”余贤拼命掩饰声音里的担忧,把手塞给杜亦攥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值得依赖。眉间的纹路越来越深,杜亦攥着余贤的手劲儿逐渐加重。他的牙齿咬向下唇,呼吸似是踏在泥坑里深浅不一,逼迫得抿紧的唇瓣要不时地开启些缝隙供粗重的喘气声呼出。但惯于隐忍的性子又不允许杜亦不停地从口中泄露出脆弱,于是每次便短促地喘一下再封紧双唇继续忍耐,直捣得余贤的五官跟着他扭曲出不同的痛苦神态。颜淼!对颜淼!余贤抓过杜亦的工牌拍了拍试探地叫了声颜淼的名字。“开始疼了?”颜淼回得很快,声音清晰得没有半点睡梦中的朦胧,像是二十四小时为杜亦待机。“对!他现在肚子很疼!”“哦,”声线不对,颜淼立马就听了出来,他淡淡回了声,“余贤?”“是我。”“你知道他转换的事情了?”“是。”“正常现象,最后疼这么一次就完全融合了,没事。”“他这样根本不像没事!”被杜亦鼻腔里憋出的一声闷哼击得眼神一颤,余贤强装的沉稳就要瓦解:“止疼药,没有什么止疼的特效药吗?”“不行,不能用止疼,无论是药还是针都不可以,熬过这波就好了,也就半个小时吧,他转换的时候疼得比现在要吓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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