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余贤与杜亦遇到的爱慕者与情敌啥样式儿的都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付得得心应手。但倒是第一次遇着个上来就表白顺便要求身体接触的,还是当着人家伴侣的面。杜亦笑笑:“恐怕不能。”包厢里一时鸦雀无声,鲍豹喝了点酒,这个点有点多,他战起来晃晃悠悠地喊:“嘛呢?都给老夫嗨起来!”经他这么一嗓子,气氛才恢复如常。失望立即挂得钱周满脸都是,年轻人也不会藏,闷头坐了会儿,心里头又有些活络。时不时想往杜亦跟前靠,靠来靠去没挨着人倒是先把自己给扑空。钱周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地上摔,杜亦轻叹拉了他一下,不想这年轻人竟顺势往他怀里扑棱,杜亦向后躲,腰眼正正好好磕到身后尖锐的桌角,脸登时一白。不知道是不是包厢里的光线太昏暗还是人没啥眼力劲儿,钱周不退反进,逼得杜亦后腰卡在尖角退无可退,不得不考虑是否该动用瞳御术。这一来二去的举动一下子触碰到了行动部部长的逆鳞。掌心泛起的殊力光晕化作一条蓝色的光绳紧紧捆住钱周,余贤微勾手指,就见钱周的身体直接向后飞去,又在即将撞到墙壁时停住。光绳消散,钱周直接坐了个pi股墩儿。余贤闪身到杜亦身旁,小心地揽过人,将自己的手护在杜亦的腰后。“你爸妈没教你怎么走路吗?”在场除喝蒙了的鲍豹外,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钱周,更有后辈吓得面如土色。近几年的传言都说行动部部长很好相处?怎么这么凶?不料这钱周直接坐地上开嚎,字字句句都是讲述自己无依无靠无家可归。“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但也请你以后注意分寸,”余贤沉声道,“你仰慕他可以,但请不要超过界限。记住,杜亦是我的伴侣,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杜亦从头到尾都没说话,闭着眼靠在余贤身上。余贤半拥半抱着人出门后才开口:“队长,你还要晕到什么时候?”他知道他的队长腰伤严重,但倚在身上的人呼吸轻缓,余贤一猜便知杜亦一定没昏。杜亦先勾唇再睁眼:“余部很帅嘛!”余贤颇为无奈,但一想到钱周的身世,心中便莫名地升起一种危机感:“队长,你不许心疼那个小家伙。”杜亦笑道:“他父母健在,家境富裕。虽不如秦少爷家里那么阔绰,在甘城倒也是有头有脸。他那么说,是故意骗你的。”余贤轻轻擦过他的鼻尖,轻唤:“队长啊——”见杜亦有说有笑,余贤原以为他伤得不严重,谁成想到家给人上药一看,杜亦的后腰青了一大片,正中一点都秃噜皮了。余贤心疼得呲牙咧嘴,杜亦倒是安慰他:“抹点药过两天就能消。”
后半夜,余贤睡得稀里糊涂但身上关于杜亦的雷达依旧精准,枕边人轻微地抽气,余贤晃了两下头把自己摇醒,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打开床头灯,余贤才注意到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腰疼了?”杜亦胡乱“嗯”了声,双唇微启费力地忍了会儿痛,最后仍未能阻挡冲出口的闷哼,再开口声音已经开始打抖:“小渔,我腰疼得有点受不了。”余贤吓了一跳,如临大敌。“我这就带你回局里!”拖鞋左右反着套进脚,将人刚抄起来,杜亦在他怀里就是一颤,余贤低头便见着咬唇不吭声的惨白面颊。余贤登时急得脑门出了一层汗,顾不得给自己套衣服,拎着大衣直接裹杜亦身上。下了智浮车,余贤穿着睡衣挟着一身冷风抱着人直冲向研测中心。“我没事,你别急……衣服,衣服套身上,冻坏了小渔……”痛得在他的怀里浑身僵直的人,话都说不清仍在费力地把自己的外套往余贤的身上搭。余贤候在治疗舱外,从里面传出的一声短促的“啊”,打在他的手上,让他直接抠破了掌心。这么多年,余贤无数次做这样的动作,经历这样的场景。多年来,心中焦急不减。动作更为熟练,双臂更加结实,脚步愈发沉稳。就因为他的伴侣,在每一次痛苦的悬崖,都努力一点点地往回拖自己的双脚,努力地离崖边远些,再远些。杜亦在重返神控部一个月后,再次住进诊疗区。神控部个个上班绕着行动部走。“咱部长腰伤复发了,现在人在诊疗区呢。”早上一来,神控部的几个就围到一起。“不会是昨天被磕的那一下吧?我早上来的时候遇见行动部的人,一瞅着我身上的名牌,立马凶神恶煞地要吃了我似的,”这人心有余悸地抱肩,“说起来咱部长在行动部的威望好像比余部还大呢。”这时,钱周刚好背着双肩包进来,有人见了便好言相劝:“人家余部和咱们部长是经过大风浪才在一起的,我说你可别再打部长的主意了。你别看他脾气好,遇到余部的事可是一点都不马虎。”“余部能做的,我也可以!”这人摇头感慨:“太年轻啊,何必呢?虽然部长确实长得俊,但天涯何处无芳草。比如咱副部,那才叫漂亮。”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