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干脆利落地敲定互赠这件机车皮衣,又去到前台给对方结账。柜姐看出这两人是学生,再加上皮衣已经算是换了季,大方地给了内部折扣。两人在店里把标签剪了,把衣服换上,手牵手出了专柜。陆延迟中午那顿饭饮料喝得有点多,这会儿买好衣服就跟时笺打了声招呼去到卫生间,时笺则拎着换下来的衣服在外边等待,等人有些无聊,时笺摸出手机,戳进了论坛,论坛都在说槐序乐队参加z大跨年晚会的事儿。“z大双璧”搅在一起玩乐队这事儿因着陆延迟拉的横幅打的公屏闹得全校皆知,两个多月的酒吧驻唱下来槐序乐队更是有口皆碑,乐队酒吧驻唱的视频在抖音上也有十几万赞,此外还有槐序乐队官方在b站、微博、抖音等平台的多年经营和宣传。槐序乐队还是有一点点名气的。学校官方向槐序乐队发出了跨年晚会的演出邀请,乐队自然答应了下来。作为一支搞原创的乐队,槐序乐队的演出,是有准入门槛的,他们一般不接免费演出,转化率不高,而不论酒吧驻唱还是livehoe的演出,都是需要付费,酒吧一般都会卡最低消,livehoe门票两百左右。学校跨年晚会,免费。所以,论坛上,大家都在嗷嗷叫着今年的跨年晚会一定要挤去前排蹲槐序乐队的现场演出,薅z大双璧的羊毛,白嫖他俩的演出。时笺看着论坛讨论怎么白嫖他和陆延迟,有些好笑,三次,大家正儿八经学习拼命内卷;二次,一个个看上去都是沙雕。恰在此时,一个染着黄毛、带着纯黑耳钉的男生走了过来,带着点迟疑地喊道:“孟浅?”时笺听到这个已经无比遥远和陌生的名字,怔了怔,他抬头看向来人,许帆,他曾经的哥哥的众多小跟班之一。时笺不是很想搭理。许帆隔得远还有些不确定,见到时笺那张脸以及脖颈标志性的红色小痣,便断定了下来:“孟浅,是我啊,许帆,你不记得了么?”时笺神情冷淡:“不是,你认错了!”许帆道:“怎么可能认错,你脖子上那点痣还是我小时候掐出来的。”似乎也觉得提这种事情不妥,又道,“你小子消失好几年了,你哥说你被退养了,还说你退回原籍不过是个穷乡僻壤的乡下小男孩。但看你现在,过得特别好啊,帅得跟明星似的,也对,你从小就漂亮地跟个女孩子似的,你哥偏要说你又丑又怪……”时笺并不介意别人提及他的过去,那些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只是……不想和许帆这种人叙旧,有些人不值得他交往。他直接绕开了许帆。陆延迟已然从卫生间出来,他显然也听到了一些,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时笺道:“没什么,认错人了。”陆延迟看着时笺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对此颇有些理解,他舔着唇好笑道:“这搭讪的方式,比我还土还油。”
时笺:“……”两人打道回府。陆延迟是个非常细致妥帖的人, 当他谋划平安夜这一天带着时笺去杭州大厦买衣服的时候,就做好了时笺不会收的准备,他只是没想到时笺也打算给他买, 最后是互赠了同款不同色的机车皮衣。但他确实准备了pn b。到了家,陆延迟便把pn b的礼物拿出来给时笺:“喏,圣诞礼物。”那是一个被彩纸精心包裹、又系了蝴蝶结的红色礼盒, 显然是陆延迟提前备下的。时笺和陆延迟住在一起近四个月,不止一次感叹陆延迟真的很撩很宠,他会打着槐序乐队第一次上livehoe的名义把他忽悠出去剪头发, 又暗搓搓地带他出门过节日。大抵是猜到他不会收大几万一件的外套, 陆延迟又另外准备了他能回得起的小礼物。一个男的,家境优渥,长得超帅,本身能力出众,三观超正,还情商超高会照顾人。敢问这他妈谁顶得住?时笺无法拒绝这样的温柔,他真的被陆大善人吃得死死的。这会儿, 一点也不矫情,大大方方接过,又开始拆礼物。陆延迟简单说明道:“是一款很小众的男香, 感觉很适合你, 买来给你随便玩玩。”时笺拆了礼盒, 便也看到了香水包装。juicy uture,dirty english。橘滋, 脏话。陆延迟拿过香水, 抓过时笺的手腕,喷了喷, 又在时笺后颈处,接着喷了喷。香水前调是柏树、胡椒、小茴香、小豆蔻,柏树和胡椒的味道有点冲,透着一股野性、热烈、浪荡之感。待到前调淡去,皮革和烟草的味道渐浓,那感觉,像是学生时代有点帅有点坏的男孩在墙角抽完烟又目光暧昧地看着你,痞痞的,很混蛋,却又透着极致的吸引,很撩很勾人。橘滋脏话,绝对是最典型不过的渣男香。时笺本就是摇滚乐队的主唱,摇滚乐天生就有一种反叛精神,时笺这人吧,更是外表乖巧内心蔫坏,红色机车皮衣和黑色牛仔裤的穿搭,似乎剥掉了他干净圣洁的伪装,透露他邪恶又坏的一面,再喷上脏话,俨然就一妖孽修炼出的精怪,大半夜出来勾魂夺魄的。陆延迟被迷得神魂颠倒。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