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迟拎着保温桶, 揣上手机和钥匙,去到车库取车。困扰了陆延迟许久的问题因着林舒怀的开明和包容解决得异常轻松,他又即将和时笺碰面, 陆延迟眼睛带笑,脚步带风,整个人春风得意、喜气洋洋。他本就生得好看, 意气风发的大帅比更是耀眼吸睛,陈叔见到他一脸的容光焕发,诧异地道:“咦, 少爷今天心情这么好啊!”陆延迟浅笑着回:“确实挺好的。”陈叔微微一笑, 目光宠溺。陆延迟则进到车库,本来是想开那辆用来代步的宝马的,最后,觉得这破车衬不出少爷的逼格今天不配出场,他开了辆迈巴赫。途中路经花店,陆延迟停车,去到店里买了一大捧玫瑰。要不是嫌后备箱装满玫瑰花太费时间, 他都想骚包地给自己的迈巴赫装一后备箱的嫣红玫瑰再去找时笺告白。当下,他单手捧着花束,右手则去按汽车遥控器, 不经意间露出车标。这一路行人无不侧目, 有钱有颜还有爱情的大帅逼委实令人羡慕。陆延迟早习惯了这样的注目, 只快步上车,驱车离开, 他一边开车, 一边打腹稿酝酿着怎么跟时笺摊开来说,手机“啾”的一声进了微信消息, 陆延迟没理,研究怎么表白呢。早高峰的杭州难免有些拥堵,路上买花又耽误了点时间,陆延迟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抵达他在z大校外的房子。他把车停好,先回家,他要跟时笺说的事情比较私密,在外头说不太合适,还是在家里谈比较好。他上电梯,开门,推门而入。然后,有些愣神。他感觉家里干净得可怕。玄关、客厅竟没有一丝生活过的痕迹。像是被人为打理得一干二净。陆延迟心脏突突狂跳,莫名的心慌意乱,打开鞋柜拿拖鞋的时候,这种心慌之感更是抵达了巅峰。鞋柜之内,竟没有哪怕一双时笺的鞋。陆延迟登时顾不上换鞋,径直去到次卧,时笺的房间。门敞开,里边空无一物。陆延迟手中的花和保温桶“啪”的一声摔在了木质地板上,保温桶歪倒,滚了滚,才将将停住。陆延迟脸色发白,指尖颤抖。他陡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时笺搬走了。为什么?是发现他是同性恋然后疏远了吗?
陆延迟不可避免地有了不好的猜测,尤其是在他察觉到自己对时笺的爱意又想要跟时笺告白的时候。他心脏沉闷得不像话,左胸口的位置,像是压了块铅石,压得他无法喘息。他满面颓然地进到室内,又无意识地靠在书桌上。过了许久,他“呼”的一声长长地吐了口气,缓了缓心脏的钝痛和沉闷,这才摸手机,进到微信,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然后,便也看到了时笺给他的留言——“陆大善人,走了啊,时大恶人去看世界了。”发送时间大概是他买完花开车回学校的路上,当时,陆延迟听到了微信提示音,但没理,开车呢。陆延迟心脏很不好受,像是有人拿钝刀在绞,持续的绵密的疼。他似乎错过了什么。转而,陆延迟想到时笺没把他拉黑删除还在给他留消息,足以说明一切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陆延迟连忙回:“什么意思?”随即,又追问道,“是去哪里玩了吗?”“你现在在哪?”“怎么搬走了?”“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吗?”“小时,你在哪,坐标发我,我过去,我们当面谈一下。”陆延迟等了一会儿,时笺没回。陆延迟隐约猜到时笺现在没上课,而是去了外边,陆延迟便不再顾虑打扰人上课,直接拨打时笺的电话,那边是一个机械单调的女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陆延迟拨打了好几通时笺的电话,那边都没接,不得已,陆延迟去看陆屿宁的朋友圈,陆屿宁表达欲旺盛,但凡有点事儿都能在朋友圈叨逼叨出来,他和时笺又是最好的朋友,时笺的动态陆屿宁门儿清。陆屿宁确实播报了时笺的动态:“今天上课的时候我们老师一脸喜气洋洋地说时笺这学期去it交换了,大二就去it交换,大神牛逼我说倦了。”评论区无不再惊呼“大神,牛掰”,当然偶尔也会有人询问:“陆延迟怎么办?”陆屿宁回得毫不客气:“能怎么办?那是it。我哥先一边去。”时笺去it交换了,却没有告诉他。不对,也说了的,他给他发了微信道别。是他错过了。陆延迟脸色惨白,只觉得胸腔内下了一场雨,潮润不堪,又闷得透不过气,陆延迟好看的眉眼染了淡淡的忧郁和寂寥,他垂眸,戳开陆屿宁的私聊:“时笺去it交换了啊?”陆屿宁秒回:“怎么问我啊?他没跟你说吗?”陆延迟长而卷曲的睫毛颤了颤:“……没。”陆屿宁道:“怎么回事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开学前我跟他逛灵隐寺,他就跟我说,正在纠结要不要去it交换,当时还没定下来,我也不敢到处嚷嚷,怕把这事儿搅黄,我是等老师通知了,才发朋友圈庆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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