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流淌着悦耳的小提琴声,氛围安静祥和又美好,唯独霍野这桌的几人神色各异。平静的湖面下波涛汹涌,现场的气氛诡异,有股山雨欲来的感觉。霍野嘴角噙着的笑容不变,态度自然的打开精美的包装盒,姿态从容,仿佛这份礼物是赠送给他的。宋相宜选的位置出乎意料的不错,视野开阔,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她清楚的看到被打开的礼盒里装着两个手工陶泥烧制的杯子,其中的一只上面画着富有童趣的涂鸦和猫咪。宋相宜想到她与霍夫人的初次见面就是在京都的陶泥馆,当时她以为对方烧制的陶泥是送给儿子们的,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看到两只杯子。“上次我没注意摔碎了杯子,没想到母亲重新去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无论是捏的外观还是画的图案跟之前的比起来都更加的精细优美,母亲应该下了一番不小的功夫吧。”霍野捏着杯子,手指随意地抚摸着杯壁,语调散漫,毫不在意霍夫人愈发难看的脸色。祁今安小心地瞥了眼他的脸色,提心吊胆地望向祁父,痛心疾首的质问,“爸你该不会背着我妈在外面乱搞吧?胡乱勾搭到我好兄弟的母亲身上,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啊!”宋相宜注意到,祁医生嘴角抽搐,捏着咖啡杯的力道加重,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将咖啡泼向亲生儿子。她进入咖啡馆时就留意到祁医生和霍夫人虽相谈甚欢颇为熟悉,但两人始终保持着恰当的社交距离,没做出僭越的亲密举动。祁医生斟酌要如何开口。霍夫人率先打破诡异的氛围,“我与你爸爸清清白白没做出任何超越彼此身份的事,你爸爸很爱他的家庭,我希望你们父子之间不要产生误会。我无意间知道今安与今宵的消息,于是动手给你们兄弟两人准备了份不值钱的小礼物。”霍野沉默不语。这份手工陶泥烧制的杯子在她的嘴里是不值钱的小礼物,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摔碎杯子时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祁今安更加直白,狂翻白眼。眼见两人不肯相信这番说辞,霍夫人不愿意见到祁医生为难,紧捏杯子,眼神冷漠地注视着霍野,主动说出她与祁医生的事。“我知道我并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关于这点我没有想要辩解,我是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感受的人。“我与今安的爸爸是彼此的初恋,正如言情小说里写的剧情一样,富家女爱上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后遭到了家族里所有人的激烈反对。“昔年还没踏入社会,不知现实残酷的我们自认为情比金坚,只要持之以恒就能让家族同意我们的交往。
“我们在家族的面前就像是渺小的能轻而易举踩死的蚂蚁,虫蚁如何斗得过坚不可摧的庞然大物?“毕业后家里父母安排了联姻,希望通过结亲让何家跟霍家强强联合,两家利润高达上百亿的合作更加稳固。“反抗挣扎全都没任何作用,嫁入霍家后我生下了拥有两家血缘的宥谦,作为继承人他被送给老爷子亲自教导。“我知道我的丈夫在外包/养情人,我不闻不顾不吵不闹只是因为不在意,因为这时我再次遇到了今安的爸爸。“即使时隔六七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确定对他的爱意分毫不减,我想要不顾一切的去追求我的爱情,可一次意外导致我怀上了霍野。“我的丈夫对那女人百般宠爱,在外拥有独立的小家,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想过与我离婚去娶她。“我的身体不好不能打胎,医生说打胎会危及到我的生命,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安的爸爸在这时遇到了他想要共度余生的女子。“他们迅速坠入爱河闪婚,在婚后一年生下了比霍野小一岁的今安。我爱他却不想破坏他得之不易的幸福,不能与他结婚那继续维持家族联姻也不错。“心里始终有怨恨,我把这一切都埋怨在了霍野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能勇敢的去追求幸福。“我冷眼漠视他,不关心不在意,他像野草一样顽强长大,十几年的漠不关心换来我们之间堪比陌生人的关系,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诚如我所说,我是极端的自私者。“今天约今安的爸爸,我只是想把亲生做的杯子送给两个孩子。”霍野母亲何归心表情淡漠。听完她的一席话,宋相宜的脑海里冒出“爱屋及乌”这个成语,由于在意祁医生于是也爱护他的孩子。对于何归心来说,霍野只是从她肚子里出生的孩子而已。她个性极端,爱能做到毫无保留,不爱也能做到视如空气。霍野恰好在不被爱的这一栏里。她同情怜惜何归心的遭遇,可是不认同何归心处理事情的方式。霍野何其无辜?宋相宜突然想到,原著小说里作者描写温景霖吸/毒后精神失常杀人,被杀的受害者恰好是祁今安,目睹这一切报警把温景霖送进监狱的是霍野。温景霖是他的死对头,祁今安是何归心初恋的儿子,何归心对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比对他好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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