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背带裤脏的不像话,杏色小熊成了灰褐色,脸上手上黑一块白一块,嘴巴上不知道沾着什么零食的碎屑,整个灰不溜秋的路边小乞丐。“今天为什么不听话,看你把杜霁哥哥闹的。”乐牙睁着大眼睛,“没有不听话,乐牙,乖乖的!”裴驹捏着他的脸,“哪里乖,还学会撒泼打滚了,你呀比裴响还要调皮。”乐牙努着嘴,试图为自己辩解,“尼尼哥哥不见了,想。”“今天我有事,杜霁哥哥你见过,为什么还捣乱,以后不许再这个样子了。”“看看你这一身脏的,先去洗澡。”被批评了的乐牙垂头丧气地耷拉着眉眼,乖乖进浴室洗澡。他坐在浴缸里,把小黄鸭捏的咯吱咯吱叫,裴驹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不许贪玩,赶紧洗澡,”那一巴掌根本没用力,但乐牙很委屈,捂着自己的小手,瘪着嘴巴瞪着裴驹,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裴驹揉了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手指在小巧的耳垂上捻了捻,“给你买了蛋糕,我们带去餐厅吃好不好。”听到蛋糕二字,乐牙眼睛就亮了,眼泪了也憋了回去,主动捧着水洗自己的脸。十五分钟后,白白嫩嫩的乐牙站在镜子面前让裴驹给他吹头发。吹干后,乐牙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枚猫咪发夹递给裴驹。裴驹略微有些疑惑,“你哪里来的发夹?”乐牙道:“晶晶送的,好看,乐牙戴。”裴驹哭笑不得,“这是小女孩戴的,你戴了做什么。”他固执道:“我,是女孩,可以戴。”乐牙拿过发夹,简单粗暴地按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可惜他根本不会用,手一松开,发夹就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结果哐当一声,额头砸在了洗手台的边上。“呜哇——”裴驹连忙将他拉起来,推开他的手,检查额头的伤势。这一下砸的不轻,脑袋上肿了个大包,他哭的满脸泪水,抽抽噎噎喊痛。“不哭了不哭了,吹吹就不疼了。”裴驹扒开额前柔软的碎发,轻轻吹了几下。乐牙吸着鼻子,眼泪汪汪地举起发夹,“尼尼哥哥帮我。”裴驹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心疼,“先去擦点药,擦好了我再帮你戴。”杜霁听到哭声赶来,一眼瞅见乐牙头上的大包,惊诧地哎呦一声,“这咋回事,整这么个大包。”“磕洗漱台上了。”裴驹把乐牙安置在沙发上,从医药箱里找了个退烧贴,轻轻贴在包上冷敷。“用不用去医院一趟,我看这包还挺大。”
裴驹道:“嗯,我带他去医院,你先去定位子,到时候我过来找你。”“行,那你们路上小心点。”杜霁走后,乐牙吸了吸鼻子,声音闷声闷气,“不打针。”“只是做个检查,没什么事就不用打针,很快就结束了。”乐牙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乖乖跟着裴驹出门。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没什么大问题,冰敷得很及时,二十四小时后改为热敷就可以。乐牙对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很敏感,他皱着鼻子,将自己藏在裴驹臂弯里,轻声说:“死亡的味道。”裴驹愣了一下,有些讶异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乐牙在医院里待了一段时间,医院里每天都在死人,他可能无意中看到被吓到了。裴驹揽着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拿出他的小猫发夹,轻轻夹在了他的卷发上。乐牙五官十分精致,带着点混血的美感,眼睛深邃清澈,鼻子挺翘,殷红的嘴巴肉嘟嘟的,一笑起来便会露出湿漉漉的贝齿以及腮边的两个小酒窝。用洋娃娃形容一点也不夸张,此时戴上小发夹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很好的与他融合在了一起,多添了几分灵巧稚嫩。开车的途中,裴驹面不改色给他上生理卫生课。“我之前说的不对,发夹只要喜欢,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戴,但你要记住你是男孩子。”乐牙爱不释手地摸着自己的小发夹,用单纯无辜的眼神看向裴驹,“为什么呀?”“……”裴驹略微沉默片刻,“因为你有小弟弟,所以你是男孩。”乐牙长长地“哦”了一声,而后验证似的拉开自己的裤子,扒开印着小熊头的白色内裤,给裴驹展示,“我有,晶晶没有!”裴驹被他这一动作惊得差点把车子开进花坛里。幸亏车窗关着,不然就他这行为,叫人看见了都得报警抓他。他疲惫地分出一只手把他的裤子提上去,“对,但是不可以随便脱裤子让别人看,也不能让人摸,知道吗?”乐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懵懂无知的眼神叫裴驹忧心忡忡。看来首当其冲要学的,不是什么生活常识,语言表达,是生理卫生。他怕就这么放乐牙出去,早晚有一天得去警局捞他。车子停在了餐厅门口,裴驹拉着乐牙跟随服务生进了包厢。杜霁已经点好了菜,见他们来,便让服务员开始上菜。“我不知道你家这小孩爱吃什么就没点,你看看要不要给他加点什么。”“乐牙的头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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