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驹将乐牙交给小陈,嘱咐他,“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随时随地跟着他,不能让他出你的视线。”小陈点头表示明白了,忍不住腹诽:瞧瞧裴哥多会心疼人,都恨不得将人装眼珠子里。乐牙坐在小凳子上,扯扯旁边帮他打伞的小陈,疑惑道:“小陈哥哥,好多人,看我。”小陈下意识往四周看了一圈,刚才还在偷看的人倏地低下了头,装作很忙的样子,若无其事干着自己手里的事。小陈:“……”好做作的演技。不过这也很正常,万年孤身一人的裴影帝莫名其妙带了个男孩来剧组,跟宝贝似的护着,谁不好奇,谁不想多看两眼。刚才是裴驹在,他们不好明目张胆地偷看,现在裴驹不在,视线一个比一个赤裸。小陈道:“没事,他们就是看你长得好看,忍不住多看几眼。”乐牙害羞地捂了捂脸,脸颊浮上一抹粉红,从手指缝中露出两只水灵灵的眼睛,“我,好看吗?”“当然好看了!”小陈斩钉截铁道。这可不是看在老板面子上说的恭维话。他实在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精致的好像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肌肤胜雪,眉眼灵动,金棕色的头发以及浓密卷翘的睫毛在太阳光下,总散发着空灵的气息。他见过很多以神颜出圈的艺人,但跟乐牙比起来,就是多了那么几分俗气。乐牙被小陈夸得不好意思了,小脸染成了水蜜桃,他抱着小水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从书包里翻出几颗巧克力,悄悄摸摸地递给小陈。“嘘,哥哥看到,打手心的。” 要猪猪饮料“嘘,哥哥看到,打手心的。”小陈嘴角一抽,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裴驹这边已经开拍。今天要拍的这一场戏,是刑警罗锋再一次发现被虐杀的男子尸体后,在破败的烂尾楼里与景豁对峙。滚烫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衰败、颓靡混合着烟草的气息。景豁漫不经心的一笑,指尖的烟头猩红,烟雾缭绕,眼底涌动着疯狂而惨烈的杀意,面上却伪装得斯文俊秀。“警官,有时间去找找凶手,别死盯着我不放。”罗锋怒不可遏,眼神里淬着火,额头青筋暴起,面部肌肉紧绷。他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疯子做的,可就是找不到任何一丝指向他的证据,就连唯一一个证人也在家中留下遗书自杀身亡。
他是恶魔,是从地狱来的带着阴森冷气的厉鬼。“我早晚会找到证据,你最好活得久一点。”景豁生得俊秀,凌乱的发丝潦草的遮挡在眼前,嘴角斜斜一勾,“当然,至少要活得比你老婆久,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哦,清清,是个好听的名字。”罗锋心下一沉猛然上前死死攥住了景豁的衣领,牙齿里挤出的字淬了血一般冷酷,“你敢动她,我绝对要你的命!”现场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剧情当中,心脏一同被揪紧,大气都不敢喘。然而就在此时,乐牙突然起身冲了上去,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饰演罗锋的江成牧,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拼命地捶打着他。他惊恐无措的脸上满是泪水,大声吼道:“放开,哥哥!”所有人都在专心看剧情,乐牙速度太快,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拦住他。反应过来后,裴驹急忙拉住乐牙,“乐牙松手!”乐牙不依不饶,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可眼神还是如小兽一般盯着江成牧,大有再上去打他几拳的架势。裴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哥哥在拍戏,这些都是演的,是假的,哥哥没有被打。”“你看,哥哥好好的呢。”乐牙胸口剧烈的起伏,听了裴驹的话慢慢平静下来,紧张而又不安地看着他的眼睛,“假的?没挨打?”裴驹无奈又好笑,明明他自己就已经害怕的发抖,却还是勇敢地挡在他面前,不让人欺负他。“对,都是假的,像电视里那样。”裴驹擦掉他脸上的眼泪,转身跟众人道歉,“抱歉,耽误大家了。”他又拉着乐牙看向一脸懵逼的江成牧,“跟这个哥哥说对不起。”乐牙藏在裴驹怀里,小心地看了一眼江成牧,眸子里还是有几分警惕,“对不起,你不能,打尼尼哥哥。”江成牧愣了半天,随即失笑出声,“这是你弟弟,还挺可爱的。”裴驹面上带着得体且疏离的笑,“抱歉,他不是故意的。”“没事,我也没受伤,不至于和他生气。”导演发了话,“那就暂时休息两分钟,等会儿再继续。”说完导演就朝他们走了过来,他好奇地在乐牙身上打量了一番,唇边噙笑,“刚才我就想问了,你哪里拐来的小孩,长得还怪好看的。”刘导将近四十多岁,家里有个皮猴子,整天上蹿下跳,搅得他头疼不已,乍然看到这么个粉雕玉砌的奶团子,不免心生慈爱。但乐牙对眼前这个大胡子却是有些害怕,紧张地往裴驹身后藏了藏,只露出半个小脑袋来。裴驹老早就跟刘导认识,也没打算隐瞒,“这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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