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加上。“他朋友不是也挺多的吗,”云词依旧一副这事我不办的态度,“找个他认识的人给他送。你是西高教导主任,想摇人的话,我们那届一整个年级的同学你都能摇出来。”“还摇人,你哪学来的词。”严跃压根不理会他说什么:“联系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通知他过来了。”说着,他看了眼时间,“这会儿估计快到了。”云词:“爸。”他很少这么严肃地叫他,一字一句,“要不我退学吧。”严跃:“……”五分钟后,严跃坐上回程的车扬长而去。云词手里拎着那套书,不得不留在饭馆门口等人。天色有点暗了,他蹲在饭馆门口的花坛上,手指勾着塑料袋。他盯着对面那棵树,盘算着把袋子挂树上,虞寻能看见的几率有多少。虽然有点离谱,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行。或者李言三分钟内能火速赶到的可能性有多少?……大概为零。就在他琢磨的时候,周遭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脚步声在他跟前停住。云词略微抬起头,不出意外地看见那张他一点也不想看见的脸。目光无意相撞。虞寻没穿军训服,刚洗过澡,或许是高瘦的原因,上衣和那条休闲长裤穿在他身上都有种松垮感。这人似乎比高中时候看起来有些不同了,不同的点可能在衣服上。高中那会儿大家都穿的校服。西高那件标志性红黑色校服整天被严查,但凡敢不穿校服,都会被老严摁着头狠狠教育一顿。褪去校服后,少年某种如风般生长的青涩感也缓缓褪去。他见到云词,竟然笑了下,然后一只手插在兜里,俯身向他靠近,主动凑到他跟前跟他打了声招呼:“等很久了吗。”单听这句,好像两个人是多年不见的好友。虞寻对他的态度,和他对虞寻的截然不同。他一直觉得虞寻的招数应该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简而言之就是你想让我滚开,那我偏要恶心恶心你的意思。云词撇过头。两人交汇的视线被切断。他硬邦邦地说:“路过,没等。”两人各说各的。虞寻伸手,去接袋子:“等我那么久,特意给我送书……”云词嘴角轻扯:“垃圾桶捡的。”虞寻接着说:“是不是太客气了。”云词:“没人要,拿来喂狗。”虞寻:“今天晚上天气还不错,一块儿散步回学校,路上请你喝瓶饮料。”云词:“……”“你,”云词耐心耗尽,松开手说,“拿着赶紧滚。”
“你好像不想看到我。”“把好像去了。”“应该不想和我散步,也不想喝饮料。”“废话。”虞寻缓缓蹲下身,他蹲下去之后,虽然和蹲在花坛上的云词之间还有一些高度差距,但这个角度可以让自己强势出现在云词的视线范围内。他蹲着,语调拖长了说:“既然你这么不情愿——”话才刚说到一半。云词感觉到手里忽地一沉。虞寻居然又把袋子塞他手里了。“?”虞寻撕开了他那副看似态度亲切的表象,说话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语调闲散:“看你这么不情愿,突然觉得今晚这步有点非散不可了。现在书不在我手上,没送成,你应该没办法就这样回去交差。”“走吧,”他话锋一转,站起身,“散步。”作者有话说:注:“jd”海外留学,法学博士,“ll”法学硕士。走什么?云词被打得措手不及。从这回学校,路程不算近,走的话得走十几分钟。云词拎着袋子,看着虞寻的背影,很想把书砸他身上算了。但是理智在拉扯他。学分,绩点。还有老严。虞寻好像猜到他不会直接走人。而他也确实像虞寻猜的那样,没办法扔下手里这袋书。云词跟在他身后,不动声色跟他拉开很长一段距离。傍晚路上人也不少,他俩的距离间隔长,中间还夹杂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看起来就像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直到走在前面的那个停下脚步。虞寻倚着路边的栏杆等他,懒散地喊:“怎么走那么慢。”他这话一出,周围路过的人都朝他俩投来打量的目光。在这种“这俩帅哥认识啊”的目光里,云词情绪挤压到顶点。他穿了件薄款防风衣,带领子的,他抬手把防风衣拉链拉到顶,领子立着,像口罩似的遮住他半截下巴。再说话时,语气里有一种异样的平静:“很难看出来吗?”虞寻眉尾微挑:“看出什么。”云词:“我故意的。”虞寻:“那你猜我为什么停下来,大庭广众地叫你?”云词:“?”虞寻笑了一下:“我也故意的。”“……”虞寻又说:“你对散步的理解很独到啊小词,跟人相隔五百米也能叫一起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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