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夏是几名实验体中最为温顺的一条，在长时间的观察下，终于进行了第一次无药物注射的肢体接触。
狄夏被转移到被玻璃单独隔开的房间，一米多深的水池只能容下他的半身，玻璃窗口处，不少人在围观记录。
他看见了时岁寒，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脸色还是以如既往的差，狄夏想起，和他做过的那次过后，时岁寒的状态似乎好了很多。
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对上，时岁寒默默移开，低头看向助理手上的文件。
狄夏用尾巴拍了拍水面以示不满。
过了会，一男一女的两名研究员全副武装。头上都带了厚重结实的头盔，笨重又缓慢地向狄夏走来。
狄夏没动，趴在水池旁边看着。
研究员在他面前蹲身，最先发声的，是那名女性。
“你好，我叫邱鸢。”可能是害怕吓到狄夏，她的声音很低很柔，被头盔保护住的脸上也挂着温柔的浅笑，整个人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狄夏犹豫了一瞬，主动伸出手，仍受药物影响下的喉咙干哑，但声线依旧好听。
“你好”
面前的两人愣住了，连窗口外部那群人也在窃窃私语，女研究员反应的很快，握住狄夏的手上下晃了晃。
5号的反应是意料之外的友善，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观察着玻璃内的场景。
因为是隔音材质，他们听不见内部的对话。
时岁寒按下耳机，道：“如果感觉不清醒就立刻出来。”
“没有老师。”男研究员的语气很是激动：“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刚才把耳机摘了，就是普通的声音，而且他还会说咱们的语言老师您真该进来听听”
男研究员转过头，他没在时岁寒脸上看到预料之中的表情，相反，他的神色冰冷，嘴唇紧抿，整个人都像拢上了层寒霜。
“别掉以轻心，小心是险”
时岁寒没说完，便看见狄夏从身上揪下来一块鳞片放在女研究员手中。
人鱼中，将自己美丽的鳞片赠与代表示好与求偶。
时岁寒的脸更黑了。
拔掉鳞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狄夏一回到自己的鱼缸内便立刻沉到水下，扒了几根海草贴在伤口上。
虽然疼，但一枚鳞片能刷到好感度的话，也算是值了。
狄夏从海葵里翻到了那只和他说过话的小丑鱼，小丑鱼吓了一跳，摆着尾巴就要逃走，狄夏眼疾手快，直接把它握在手中。
“问你个事。”
“什什么？”小丑鱼结结巴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你见过r编号的实验品吗？”
小丑鱼吐了一串小泡泡：“奥见过几个。”
r编号的实验品是人鱼的替代品，各种疾病导致所有的实验品寿命都极其短暂，至于有多短，小丑鱼也记不清了。
它只记得自己还没跟他们说上几句话，就换了新的试验品，有的甚至脑子不好，连话都说不出来。
其中，令它印象最深的，就是r84号。
“84号可厉害了。”小丑鱼眼睛里都在冒星星：“他一条鱼杀了一大堆人，都快把研究所屠光了。”
“84号现在在哪？”
“不知道，那次以后，研究所进行了还跟长一段时间的整顿，我也再没见过r编号的实验品。”
狄夏光溜溜的在走廊上走着，掌握了能控制双腿变化的能力之后，在往来时岁寒房间的路途都缩短了不少。
他敲了敲门，片刻后，门才向两侧开启。
时岁寒换上了一身柔软的棉质睡衣，眯着眼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眼前赤条条的那人：“”
两人沉默对望，狄夏见他也没拒绝，就自行走了进去。
“你不能把衣服穿上吗？”
狄夏看了他一眼：“我没有。”
时岁寒叹了口气，从自己衣柜里翻出套常服：“这个带回去，操控台最下面有隔层，把衣服藏在那里。”
“谢谢你，还好吗？”
从狄夏进来那一刻开始，时岁寒的眉头就没展开过，紧紧皱在一起，面色也是又沉又臭。
时岁寒的目光落在狄夏的腿上，那里有一块小小的伤口，正好对应在他拔去鳞片的位置。
“我很好奇，人鱼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狄夏直接就被难在原地，他怎么知道，他又没处过！
“对人类求偶，是一种狩猎的方法还是原始欲望的作俑？”时岁寒走到狄夏身前，嗓音低沉，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你在说什么？”
狄夏抬起脸，面上的茫然让时岁寒微微一怔，他恍然反应过来，退后一步，换了个问题。
“你来有什么事。”
狄夏不明白时岁寒为什么这么问，他前段时间天天来也没见时岁寒问自己点什么。
他想了想，道：“你能给我看看你的鳞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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