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多想问,只是他霍启峰没有资格。
才要走,未曾想,碰上楼下那档子事,拦住他脚步,霍启峰掀起眼皮恶狠狠盯着许尧,难不成刚刚闹事那人是他弄来威胁他的?
桌面上一本杂志,封面上正是几月前炙手可热的特首人选欧阳方安和陈霆,只是可惜现在被用来当成瓜子花生皮屑归处,陈霆半张脸都已经被果汁酒水染色毁掉,许尧特地推到他面前,“陈家,大势已去,陈霆已死,日后红港可真是要民主了。”
“国泰民安,国泰民安。”许尧走到被砸歪的法国古董金属机身汤高脚话筒前,扶正,意味深长:“大众都走的路,哪里有什么好风景,霍署长,另辟蹊径才能看清楚、秀丽山水。”
霍启峰视线落到仅剩半边封面的欧阳方安脸上,她笑得可真灿烂,许尧挑眉讲:“后日飞鹅山拍地还希望署长多多把关。”
霍启峰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地建署是本埠负责土地资源规划的最高机关,更是管理执行飞鹅和慈云拍地计划的直属单位,虽然他只是小小地方官,可若要在中间兴风作梗,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别想好过,此时此刻,一人推门而进,五厘米黑色高跟踩得地板咚咚响,欧阳一袭体察民情干部装姗姗来迟,欠身对许尧:“许先生好,我不算来晚吧。”
抬头时,脖颈间的阳绿翡翠闪着光,她看一眼霍启峰,微笑:“但又好像来的很是时候。”
许尧接话:“当然是时候。”
霍启峰冷不丁笑了,“欧阳司长好,想不到,这地方,您老人家也常来?”他径直坐下,“早知道您来,我就该把存的好酒都拿出来,只可惜,来的不巧,都喝完了。”
闻此话,许尧面无表情,“没酒何妨,我可以买。”
霍启峰接话:“欸,这哪是钱的事,好酒不常有,司长来的不巧,下回——”
许尧打断,“别下回了,就这回吧。”
男人语调冷淡,明明是微笑着的,偏偏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笑意,霍启峰抬脚要走,立时进来几个古惑仔架住他,“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下面那人是你找的?!”
“绑架伤害政府工作人员,故意人身伤害,我叫你班房蹲到死,松开我,听到没有,松开我!”霍启峰死命挣扎,古惑仔几拳头挥在他肚子上,霎时疼得脸色苍白,然下一刻不知道谁的膝盖顶在他双腿,咚地下跪,许尧插兜垂头,缓步走到他面前,抬起他下巴,狠而戾一巴掌甩在霍启峰脸上,又掐着他肿胀的脸颊,微微俯身,“素来听闻霍署长是陈老爷子座下客,怎么,你就这么不喜欢陈大小姐,她可是差点死在苏丹啊。”
霍启峰抬起眼,啐他一脸血沫子,“你是、你是来为她打抱不平的,你和她什么关系?”
许尧接过欧阳递过来的蓝色帕子,边擦边讲:“不是。我只是,很佩服霍署长。本想着咱们还能一致对外,岂料您竟这么不识抬举,我共济会还留你这样的人做什么呢,嗯?”
“你、你疯了,你敢杀官员,你敢杀官员!”
“有何、不敢。”许尧起身,拿下巴尖看霍启峰。
随后扔了帕子在他脸上,冲着旁边站着的欧阳一笑。
许尧揭了脸上的皮罩子,陈野大喇喇躺坐在沙发里,“提进来。”
霍启峰倏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两人是刚从飞鹅山上叫人装在猪笼里一脚被踢下来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肤,半边脸也被荆棘丛和猪笼竹子刮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叫我们跟着那位小姐的,大佬,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次吧,我们、我们可真没想伤害那位小姐啊!”
霍启峰气得一口血梗在喉咙,挣扎要脚踹他们,被古惑仔摁在地板上,他年纪大,没多少气力,不过片刻,嘴角扯着笑:“我杀你,是你该,陈茵,陈茵是无辜。”
陈野目中无人点燃一支烟,抽一口,旋即目光沉沉注视他。
他吐一口血在地上,“你、你都跟阿茵说了么?”
一旁的欧阳开口:“你不知道许尧去苏丹?”
霍启峰抬头看着她,食指虚无地指着她,“你不是欧阳?”
欧阳干脆也不装了,同样地掀了皮罩子扔在地上,见那猪皮一样厚的人脸面具,想他霍启峰竟眼拙到这个地步,兀自发笑,转瞬懊悔,“阿茵——”
“闭嘴!”陈茵呵斥,“你不配这么叫我!”
“我是你父亲,我是你亲生父亲啊!我和你母亲——”
陈茵眼里憎恶:“放屁!我有爹哋,你不是我爹哋!我妈咪早去世了,你拥在怀里的、是假的!”
霍启峰犹如雷劈,一瞬手足无措,老泪纵横,伤心欲绝地盯着她,嘴里喃喃:“不可能,不可能,惠珊说,惠珊说,我们有一个孩子的”
“或许你和她有一个孩子,但绝不是我妈咪,也不会是我,你为什么杀我?”
“不,我没有。”霍启峰跪着上前,神情诚恳,转头看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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