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像飘落的羽毛拂在了韩诺谨的心间,反应到喉咙,不吐不快:“虽然我想说我很荣幸,不过书生,还是算了,在这方面,我从不分享。”
欧阳博没说话,韩诺谨瞥了他一眼,见他若有所思,忍不住补充道:“床伴。”
“感情也是,对吗?”欧阳博的声音很平静。
沉默了好一会儿,韩诺谨回答:“是的。”
“葱生,你有过感情经历吧?”欧阳博的缄默也超过了正常的停顿,韩诺谨没有回避:“有过,一次。”
“那个人怎么会舍得放你走?”
虽然用着玩笑的语气,但韩诺谨仍然从中听出欧阳博认真的意思,他心里有些发苦,想自嘲命不好,又觉与欧阳博缘分将尽,没必要藏着掖着,他既然想知道,那不妨坦率,于是故作轻松地笑道:“想知道的话,一会儿陪我喝酒,酒后吐真言我就告诉你了。”
“好。”欧阳博满口答应,又略有些迟疑,“我们真的去酒吧吗?”
“真的去。”
韩诺谨趁隙又瞄了眼欧阳博,轻而易举地从他脸上读出了不安,他不禁对欧阳博这典型的叶公好龙而暗自发笑,欧阳博留意到了他的视线,略显窘迫地张开了嘴,韩诺谨抢先开了口:“别紧张,只是去喝酒,聊天,可能会有人找你搭讪,就这样……怎么?你又不想见识花花世界了?”
“也不是不想,还是蛮好奇的。”欧阳博松了口气,笑着承认,“但……也许我更喜欢隔岸观火,而不是……”
“不想亲自找个洋鬼子试试传说中的大鸟?”
欧阳博轻笑:“不了,你的够用。”
韩诺谨差点没咬到舌头,欧阳博像一股电流直接作用于脊梁,在小腹乱窜,他干咳了一声,皮笑肉不笑:“抱歉,我终止提供服务了,不过反正你很快能见到男友了,那时候再尽情燃烧吧。”
然而欧阳博并没有接话,他再度偏了头,望向车窗外。
那不是愉悦期待的表情,即使对欧阳博的男友一无所知,至少韩诺谨能分辨出来,困惑在他心中不住地盘旋,他是不是该问个明白?
也许不该。
问明白了又怎么样?他能叫欧阳博分手?然后呢?然后?
韩诺谨猛然一窒——没有然后,他告诫自己,没有,哪怕是欧阳博,哪怕是这个他千方百计钻到对方身下,迫切地希望对方深入他体内的人,他所能维持的联系,只有身体,只有欲望,不能更深一层了。
直到两人下了车,几乎是并肩着步入酒吧,依然没有互相开口,打破沉默的反而是向他们迎面而来的一个外人,那男子高大硬朗,也三十上下年纪,衣着随意,本来是坐在吧台边,瞥见韩诺谨,眼睛一亮,拿了两瓶啤酒过来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了,小韩,这是带男友来玩?”,边说边将啤酒都递给韩诺谨,笑吟吟地打量着两人。
韩诺谨不客气地接过,给欧阳博一瓶,笑着捶向男子的肩窝,看了看欧阳博:“不是男友,朋友,欧阳——书生,这位是洛义,我朋友。”
“你好。”欧阳博礼数周全地伸出了手,洛义配合地握住了它,眼神闪烁出笑意。
韩诺谨轻咳了一下,洛义放开欧阳博,转看着他:“今晚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韩诺谨装糊涂,他当然明白洛义所指,只是在欧阳博面前,他莫名其妙地对这种话题感到阵阵的不自在。
洛义又笑起来,英气的眉眼弯成了有点滑稽的弧度,再开口时却是面向欧阳博:“小欧阳是、
从、
韩诺谨百分百确定欧阳博没醉。
酒醉的人,眼里不会有那么清醒的痛苦。
什么“见识世面”,什么“感受大鸟”,甚至于什么男友,都在欧阳博透过酒杯瞥向韩诺谨那一瞬,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今宵有酒今宵醉?
好像也不全然准确。
总归他是义无反顾地吻上了欧阳博,重新占据了这双薄唇,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平与不甘,使上了力气,动用了尖牙利齿,欧阳博忍痛低哼了一声,韩诺谨又不禁心软,改咬为舔,两人混杂着酒精的津液溶在一起,更令他忘乎所以。
欧阳博压着韩诺谨的后脑,在唇舌交缠的间隙,呼吸紊乱:“葱生,离开这里吧,你想看看我画的你吗?”
韩诺谨深吸了口气,他结束了这个互相掠夺攻击意味十足的亲吻,双手捧住欧阳博的脸,视线先落在他那红肿湿润的嘴唇,继而直视着欧阳博的眼睛:“去哪里?酒店?还是回家?”
敏锐如欧阳博,不会听不懂韩诺谨的话外之音,他怔了怔,在韩诺谨灼灼的注视下慢慢低下了头。
韩诺谨有些失望,但心中也有所准备,他已经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何选择,那是欧阳博的事,如果对方始终不愿给未来一个机会,他也有心无力。
矛盾的数种思绪乱七八糟地纠结在一起,韩诺谨刚要开口打破僵局,欧阳博却靠了过来,额头抵在了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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