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婼发音不太清楚地叫了一声“常阿姨”,声音甜美,笑脸如同盛开的花朵。
每当这些照片和视频传到手中,常妤对那个素未蒙面孩子的情感债就愈发沉重。
这种亏欠变的异常强烈,她几乎想要立刻跨越千山万水去看一下他,却又因为自己的缺席而犹豫不决。
她有什么权利回去呢?
毕竟,是她亲手放弃了那份母爱的权利。
是她丢下了他。
她没有资格。
……
秋风送爽。
常妤在家中摇椅上悠闲地躺着,窗外的景色一片金黄。
落叶随着轻柔的风飘舞,仿佛在空中起舞,最终被风吹向远方。
右手旁的高脚桌上,正放着一张精神检测报告。
远处的手机忽然震动。
常妤轻轻放下手中的陶瓷茶杯,慢慢站起身,走向沙发,拿起了手机,稍作迟疑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妤妤,是我。”
常妤眉头微微一皱:“请问您是哪位?”
对方回答道:“我是常译……”
常妤的表情微微僵硬:“有事么?”
他沉声说道:“你爷爷,昨夜去世了。”
她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紧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紧。
记得小时候,她是家族中最为顽皮和任性的孩子。
她常常先行动后解释,明知有些事情不应该做,却偏要反着来。
一旦闯了祸,她会立刻变得乖巧,装出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让父亲对她束手无策,不忍心责罚。
然而,祖父的态度则截然不同,不论她是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总是一顿板子先打了再说。
在这样的教育方式下,常妤没少受到祖父的惩罚。
那时,她对祖父充满了怨恨。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祖父严格的管教下,她逐渐从一个只懂得玩耍和任性的小丫头,成长为了一个处事从容、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无论在哪,她的言行举止无不展现出贵族千金应有的风范。
没人敢欺负她,因为她是常家大小姐。
……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我们的飞机将在三十分钟后降落于黎城百纳国际机场。黎城的地表温度是二十二摄氏度,相当于七十七华氏度,慕湾的景色美不胜收……”
随着甜美而轻柔的语音播报,常妤从梦中惊醒,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痕,心中涌起无尽的惆怅。
四年前还是身强力壮的老头,怎么就突然病故了呢。
常妤凝视着舷窗外面,思绪如云烟般飘渺。
……
常老爷子的追悼会上,众人看到许久未见的常妤不由一惊,她穿着简洁庄重的黑色礼服,手中握着一束白花。
常妤环顾四周,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几乎全部叫不上名字。
常妤走进灵堂,目光投向高悬的遗像,心里的哀伤随着泪一起涌了上来。
是愧疚、是难过。
那份愧疚,那份哀痛,如同冰冷的雨滴,无声地打湿了她的心房。
有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那是常妤。
他们窃窃私语。
常妤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未曾察觉,人群中有一双炙热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同样,她也没有注意到,当追悼会落幕之际,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紧紧抓住父亲的手,泪水涟涟,哽咽着询问:“那是不是妈妈?”
……
常家老宅,
老爷子的离开,常译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
客厅中,
常慕缓缓说:“爷爷没有怪过你,老人家走的很安详。”
他看向常妤。
“这次回来,还走吗?”
常妤回应:“嗯,过几天就走。”
常慕犹豫了片刻,问:“姐,你见到费一了么。”
常妤神情微顿。
费一……
她陷入沉思,眼底神色悲切。
常慕叹了口气。
“你走之后,费锦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没管那个孩子,小家伙又是早产儿,父母不在身边,只有奶奶看着照顾,躺在保温箱里,谁都看了可怜。”
“出生两个月,他还没有名字。”
“后来的名字,也是费锦随随便便给起了个,单字一个一,他叫费一。”
得知常妤回来,林尔幼第一时间联系了她。
咖啡馆内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林尔幼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匆匆的车流,她回眸看向坐在身旁的女儿,笑颜道:“婼婼,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等会见了人要说什么吗?”
沉婼眨了眨眼,笑时脸颊上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常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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